第34章
此后的梦境变得混乱起来,迷蒙中只感觉一双qiáng健的手臂托起了自己的身体,有人在耳边温柔地说着什么,然后下颌被捏开,一勺极苦的药汁灌了进来。
马科被呛的咳了起来,将灌下去的药都吐了,那人轻柔地擦去他颌下的汁液,继而以口相就,舌尖压着他的,一点点将药汁给他送进喉中。
几番辗转,汤药终于灌完了,喂进来的又换成了清水,而后身体被放平,额头覆上了清凉的布巾。
马科昏沉沉睡了片刻,又气喘起来,窒息的难过,哭也哭不出,身体都抽到了一处,痛到极致只能死死抓住掌心那只手,仿佛抓住救命的稻糙。
一个低沉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柔声安慰,马科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偏偏感动的要死,眼泪没出息地一直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过了片刻,一双手将他的衣带轻轻解开,将外衣内衣轻柔地褪下,连肚兜都脱了,接着,一个火热的身体便钻进了他的被窝。
那人伸臂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四肢jiāo缠着抱紧了,温热的大手不停搓着他的后背腰肋,搓的他皮肤都疼了,身体却渐渐暖了过来。
像是贪恋热源,又像是潜意识里放不下他,马科哆嗦着将怀里的人抱紧了,贴着他的胸膛不住流泪,那人紧紧挨着他的脸,双唇不时吻着他的额头,虽然再什么都没说,但马科心里却慢慢踏实了下来。
不一会,汗水疯狂地从马科浑身的毛孔里渗了出来,被子cháo了,连头发都汗津津的,只有额头的布巾不时还传来一丝凉意。
折磨许久的恶痛终于减轻,一丝暖流游dàng在四肢百骸之中,马科轻轻叹了口气,放松了身体。
“小马,小马,就算哥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啊……”
那人低声呢喃,马科心中似明似暗,挣扎着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却又有些茫然,迟疑了片刻,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慢慢沉入了黑暗之中,睡了过去。
马科一向早起,这天早上却睡过了头,马夫人心中担忧,早早便来到了他房中,一见之下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儿子侧躺在枕上,身上盖着两chuáng被子,乌黑的头发披了一枕头,好几绺都贴在脸上,整个人好似水洗过的一般,连下颌都凝着汗滴。
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枕在他头边,刘晓东跟他脸贴脸睡着,平时甚是警觉的,今天却连有人到了chuáng前都没有醒过来。
马夫人轻轻掀开被子一角,不禁哑然失笑,只见小猫侧着身,睡姿好像人一般,小爪子搂着马科的脖颈,尾巴还盘着他胳膊。
马科平时都是穿着亵衣睡的,今天居然脱的浑身jīng赤,整个身体汗涔涔的,连被褥都泛着一股cháo气。
马夫人摸摸他额头,感觉似乎有点发烧,但又不是很烫,叫了他两声,马科睁了睁眼,却没什么意识,又睡了过去。
马夫人着急起来,叫吴嬷嬷赶紧去拿钱,又吩咐花见套驴车,赶快去涣州城里请郎中来。
吩咐完毕,马夫人将小猫从马科被窝里抱了出来,小猫一碰就醒,“喵”地一声从她手里跳下了地,看着她愣了两秒,这才回过头去看马科,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马夫人用棉被将马科裹严实了,与吴嬷嬷一起抬到自己chuáng上,又将炉火架的旺旺的,道:“我记得咱们还有些驱寒的糙药,你去找找,熬一碗来给阿珂去去寒气。”
吴嬷嬷忙去找药,马夫人找了gān净亵衣来给马科穿上了,忽听吴嬷嬷在窗外道:“太太,糙药没了。”
马夫人道:“就在碗柜最上层,我记得还有一包。”
吴嬷嬷道:“我知道,大概是少爷昨晚自己熬的,药渣还在砂锅里呢。”
马夫人依稀记得马科chuáng头好像是放着个汤碗,便道:“那等郎中来了再说罢,你先去把昨晚的稀饭热一热,我给阿珂喂点儿,他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吴嬷嬷领命去了,马夫人给马科掖了掖被子,手伸进去摸了摸脉,虽然不大懂脉象,但感觉他脉搏跳动冲和有力,也稍微放心了些。
刘晓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乖乖卧在炉子边上,也不叫,下颌搭在前爪上,眼巴巴看着马科,眼神虽然疲惫,但担忧之qíng溢于言表。
马夫人见它如此忠心,心下也自感动,叹息道:“傻猫儿,放心吧,我养了他十四年,从小儿什么大病没得过,大师说了只要不换男装,总能熬过去的,等过了十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