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师傅很喜欢心髓,六岁起就教他“乱刃诀”,一手持刀,一手持剑,双手招式内功都不一样,我见他把这么繁复的武功都练的有板有眼,很是佩服,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他说师傅说要练好武功保护我。
我自己也算是个高手,再说我爹马上就封郡王了,我还需要他保护?
十五岁那年,我爹成了郡王,我们举家搬到了洛阳,和我们一同搬家的还有勿扭于将军,两家的府邸就在隔壁,我娘经常叫小凤儿过来玩,她也十四岁了,不再是鼻涕妞妞了,成了洛阳第一美人儿。
我挺喜欢她,她很安静,琴弹的很好,棋也下的好,十盘里能赢我三盘,这样的人不多,所以我很珍惜。
我娘看出来了,就派人去提亲,一年后她成了我的未婚妻。
那时候我年少得意,但武功却没再怎么进境,因为我把很多功夫都花在炼丹上了,有一次我得到了一种西域的种子,据说吃了能提高人的功力,让人飘飘yù仙什么的,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炼成了丹药,自己不敢吃,心髓自愿帮我试试,结果貌似没什么反应,我很失望,没想到过了半个月,他忽然发病了,痛苦的要死要活的,我肠子都悔青了,看他命悬一线,鬼使神差又给他吃了那药丸,结果他又好了,只是以后每过个一年左右都会发病,我想了很多办法,头发都差点掉光了,也没能把他治好。这个事让我很挫败。
chūn天的时候我爹出征了,我知道心髓很想闯dàng江湖,趁我爹不在我决定带他出去玩玩,他很兴奋。
我武功只能算个普通高手,心髓才十来岁,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但好在我人比较大方,看病炼丹的功夫又是登峰造极,所以在江湖上还算吃得开,大家都尊称我一声“洛阳太岁”,哈,我喜欢这名字,很有型。
那年秋天我无意间救了个人,那人很有意思,武功也比我高多了。他酒量很惊人,说我炼的药酒很合他的脾胃,一口气把半缸都喝光了,我心疼的直抽抽,可谁让我大方呢。
他说我人不错,决定和我拜把子,我还没玩过这个,便欣然同意,于是我有了个比我大四岁的义兄——苗蔚。
苗蔚是长安人,但经常来洛阳,我问他为什么,有一次喝醉了他告诉我,他的qíng人在洛阳,我说怎么不把她娶回家去,他摇着头,痛苦地说不可能,两人身世悬殊,我鼓励他带她私奔,他说她定亲了,婆家很有势力,她不能不顾家里。
我对他们伟大的爱qíng非常羡慕和同qíng,同时庆幸自己能顺顺利利地把喜欢的女人娶回家,虽然爱qíng来得太过容易让我觉得有点乏味,但毕竟我是个不太喜欢冒险的人。
以后的半年苗蔚常来约我喝酒,他越来越痛苦,最后一次见我的时候居然抱着我哭了,他说他害了她,她怀孕了。
我觉得他们很可怜,苗蔚,他的qíng人,还有他qíng人的未来老公。
后来我爹回来了,苗蔚再约我的时候我不方便出去,只能让心髓给他捎个信,心髓回来跟我说,苗蔚喝的烂醉,说等他做完一笔大买卖,就要带她走了,到时候会带她来跟我告别。
我知道他终于做决定了,挺替他高兴。
过了两天我爹说勿扭于将军病重了,临死前想看着小凤儿出嫁,虽然老将军要死了我很伤心,但把小凤儿娶回家是我人生里最高兴的事之一。
十日后我迎娶勿扭于凤耶过门,我今生的噩梦在那一天开始。
我上辈子估计是老天爷的qíng敌,他才安排了一个心里装着别人,肚里怀着孩子的女人作我的新娘。
新婚之夜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小凤儿,忽然觉得很讽刺,我说你别哭了,如你所愿,我不碰你。
那天晚上我在心髓屋里喝酒,喝的比苗蔚还多,醒来的时候我睡在他被窝里,他睡地上。
第二天一早我娘把我叫去了,大骂我和我爹一样不是好东西,新婚之夜还到处乱跑,她大概是把我当成我爹了,轮着家法打了我个半死,小凤儿一直跪在门外哭,给我娘磕头,我娘打累了,哆嗦着说:“这么好的媳妇儿你还不爱?非要和你爹一样,我这就杀了那个步六孤家的余孽。”
我趴在地上忽然开始流泪,后来忍不住嚎啕大哭,我觉得我的生活简直是一场笑话,十七年来养尊处优、鲜衣怒马,还不如东门外的烧饼宋活的痛快。
我娘吓坏了,虽然我xing子比较温和,但也很倔qiáng,过了三岁就没哭过,这一天我把我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我爹死的时候我都没再掉过泪。她后来也哭了,说她不bī我,只要乖乖给她生个孙子就行,我苦笑着想,这有什么难的,再有七八个月你就能抱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