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陆心髓道:“严兄,可是想起尊夫人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节哀顺变,不要过于执着。”
严欢不语,陆心髓又道:“我与严兄甚是投缘,若是严兄无事,不妨跟我一同到南阳,等迎接了贵客,再一同返回洛阳拜见郡王,郡王为人最是喜好接纳各路英雄,严兄为人仗义正值,说不定能和他投契。”
严欢心乱如麻,怔忡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huáng昏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一个颇为繁华的城池,马车从南门驶入,严欢探头看了看车窗外,只见城门上刻着两个大字:南阳。
马车进了城,陆心髓指点着车夫来到城西一处宅院,停在门前,严欢扶他下了马车,门口一个小厮进去通传了,片刻间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快步走来,上前行礼道:“陆教头,前日任城王的家丁捎信来说,您不日即将来别院,小人已将后院收拾好了,这就请您进去歇息。”
陆心髓道:“有劳周管事。”
周管事见他脸色苍白,步履蹒跚,道:“陆教头上的重么?王爷知道牢中您受了刑,已经派人送来了伤药,还要不要就着人去请郎中来?”
陆心髓摆了摆手,道:“不必,都是皮外伤,将养数日即可复原。”又指着严欢道:“这位是我的好友,严公子。”
周管事便行礼道:“严公子。”
严欢向他拱了拱手,陆心髓又道:“这几日把上房清扫出来,三五日内,苗帮主一行便会到来,你须得准备妥当。”
周管事答应着,一行人已经走至一个幽静的院落,陆心髓指着西侧的房间道:“严大哥,你就住在这里,我住东首的屋子。”
严欢点了点头,将他扶到那屋子里。
屋子不过二十个平方,被褥都是素色棉布,陈设也很朴素,屋子正中的书案上摆着一把长剑,一柄短刀,周管事指着刀剑道:“陆教头,勿扭于将军着人给您把兵器送回来了。”
陆心髓点了点头,周管事又道:“老爷送来的伤药在柜子里,他还吩咐,您半年内不能用剑,琵琶要少弹。”
陆心髓道:“知道了,你们去忙吧,我累了,要睡一觉。晚饭着人送到我房里来。”
一gān人退了出去,陆心髓躺到chuáng上,道:“严兄,这里是我家郡王在南阳的别院,在下原本是郡王的家将,因自幼习武,年幼时又陪郡王进过书塾,粗学了些兵法,便充当王府里的教头,因此他们叫我陆教头。”
严欢知道北魏时期一些鲜卑贵族都有自己的私人武装,想来陆心髓定是武艺高qiáng,才能当上教头,眼见他不过二十来岁年纪,不禁又对他佩服了几分,便点了点头。
此时严欢也颇为困倦,便嘱咐陆心髓好生将养,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如此过了三日,陆心髓便不再躺着养伤,清晨起来,召集别院的护卫一同演武,他右手受伤,左手却能持刀演练,严欢经常在旁观看,只见他虽然长相俊美,身形优雅,招式却大开大合,很是威武,严欢记得他房中还有一柄长剑,估摸着他是左手持刀,右手持剑,不禁想起了公孙止的“yīn阳倒乱剑法”,只是不知道他的右手还能不能恢复。
陆心髓有时也请严欢展示一下身手,严欢自幼学的套拳都是花架子,锻炼的功用大于御敌,因此只给他演示了一下擒拿、自由搏击和跆拳道,陆心髓看了很是惊讶,言道这些招式与中原武功完全不同,但快、准、狠,近身御敌更加有效。
严欢发觉没有武功傍身的人(比如自己)在古代很危险,便搞了几张0号图纸,用自制的羽毛笔蘸着墨汁,画了军刀、匕首、袖箭、chuī箭的构造图,请人制作,以备防身。
每天,严欢在襄阳城外见过的那只大雕便会飞来别院,与陆心髓互通信息,严欢对此很是羡慕,觉得这个简易绿色版的全球通真是牛X。
白天的严欢总有办法让自己忙碌起来,可到了晚上,那刻骨的寂寞却总是如影随行。
严欢于是买了只短笛,每当想起苏宁,就chuī起她教给他的曲子。
苏宁从小就学古筝和长笛,严欢刚上大学的两年,担任苏宁的假期家教,作为jiāo换,苏宁手把手教地教了他两年的笛子,以前他是为了接近苏宁,才不遗余力地苦练,现在她走了,只有她留下的东西,能在绝望中给予他无尽的力量,让她的音乐,和他孤独的灵魂相拥取暖,度过剩下的那些漆黑如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