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身後庆泽冷冷一笑,乌青的剑尖稳稳看住了永昌的心脏。
一阵嗤嗤箭响,引起一阵绝望哀号。弩手们数箭齐发,永昌的死士们纷纷倒地。几位死忠的老臣,仰天惨笑几声,全部举剑自刎。
永昌身边满是尸体和鲜血,一双小眼睁得浑圆,脸上赘ròu摇晃,他嘶哑大叫著,高举大刀朝风月杀来!
庆泽只将手轻轻一挥,平王永昌的头颅便永远告别的他的身躯。
腥浊的血液,喷了满地。
昊军发出撼天动地的欢呼:“平王死了!大王胜了!”
庆泽让人将永昌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上,以示胜利。然而却有一个问题相当棘手───平王玺印还没有找到。
士兵们搜遍了王宫四处,都没有找到这颗重要的印章,永昌也没有将它带在身上。
平国南方尚未征服,如果这颗玺印流落到有心人手中,也许会成为号令南方诸部的金钥匙。
王宫中看似乱作一团,其实井然有序。成为战俘的王宫侍从,统统被关进牢中清点人数;永昌收藏了无数珍宝,凌乱的堆积在一起,许多已经被先涌进来的士兵们抢走。
朱雀和岩狩也随著庆泽过来,朱雀还特意寻找王後小袖的尸身,却始终没有找到。他心中一动,莫非那玺印,在小袖身上?便赶紧拉上岩狩,同去告诉庆泽。
岩狩却生气道:“要去你去,我才不要去!”
朱雀以为他还在为庆泽“背弃誓言”的事qíng恼火,便无奈劝道:“你让他发誓一生陪著你的时候,可没说是要如夫妻一般啊!他那时误会了,才顺了你的意思。你自己也清楚明白,何必在别别扭扭的?”
岩狩白他一眼,道:“我是要去找永昌的玺印,你自己去告诉他不就行了。”
朱雀眼珠一转,笑道:“不行。要麽咱们两人一起去找,要麽一起去说。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找那东西!谁知道你拿了它,要做什麽?”
岩狩脸色一白,突然怒道:“这麽说,你心里其实是向著庆泽对不对?无论做什麽事qíng,你都要把他放在第一位对不对?你天天在我身边,其实不过是为了监视我对不对?”
朱雀不料他突然间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发凉。岩狩见他愣怔著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有,登时气上加气。再不理他,转身快步离去。
朱雀只觉得胸中口中苦涩难当。
知道岩狩放不下大王,心中总对风月不善。生怕他拿了什麽要命的东西去威胁大王。小时候他qiángbī大王发誓,大王念著兄弟之间一生不离不弃也是应当,便顺了他的意思,可没料到他是怀了爱慕之心。如今万一让他得了玺印去欺负风月,又要让大王为难一番。
虽因职责所在总为大王著想,可对他的心意丝毫不比忠诚少。在他身边那麽多年,心里喜欢著,却知道他心里总在想著别人;整日磨著他欺负他,只是想让他多想想自己,少想想别人。好不容易熬出了善果,却这麽容易破裂。
看著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转角处,朱雀长叹一声,满心酸涩,却还是要追上去的。
“月儿,好点儿没有?”营帐中,庆泽焦急地问。
风月面色如土,头疼yù裂。坚持著轻声道:“没事,就是有些头疼。不要紧的。”艰难地笑了笑,晃了晃脑袋,顿时天旋地转。
再一次看到人头落地,鲜血喷涌,那一幕实在让人想吐吐不出来,想喊喊不出声。一时间,无数过往在眼前晃动,香泉寺的爆炸,老古力在自己身边身首异处血染糙原,宁好战死,小竹至今仍在边疆……
太多无价的付出和无怨的消失,像一座沈重的山,突然压在了心上。然而这个时代的现实就是如此,他们恐惧鲜血的同时崇拜鲜血,他们畏惧qiáng大王权的同时又无上尊崇著王权。胜利的人拥有最qiáng悍的处决权,失败的人只有用自己的血来洗刷失败的屈rǔ。
这对於这里的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不亲身经历这种庞大血腥的洗礼,永远不会明白。可是如果在这样的年代中想要站在一个雄心勃勃的王身边,不仅要明白,还要学会承受这种血腥。
桔香给他换条沾了热水的帕子在额头,担心的看著丹涂子为他把脉。
庆泽用轻柔的动作紧紧将他抱在怀里,摸了摸他发huáng的脸色,低声道:“要想让一个国家臣服在自己脚下,用武力征服他的土地,杀了他的王,只是第一步!日後在这块土地上,势必还会有对新王不满的逆民,镇压他们的时候杀戮一样不可避免。松岩王朝建立二十多年之後,仍然在各处屠杀逆民。月儿,这是残忍的事qíng,但是非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