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幸好那股惹人怜的委屈表qíng让人实在不忍逞起shòuyù,只想好好搂住这个病弱佳人轻声温言软语一番。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因为病中的人儿口中只唤着一个人的名:“测、之——”
“哪儿难受,嗯?”一双大手握住他胡乱挥动的手,律测之的眼眶下有着疲惫的yīn影,但俊朗的脸上不见丝毫不耐,只有藏不住的温柔与疼惜泄漏了他的心qíng,淡漠似乎在一夕间散去,使他的俊脸越发的令人难以移开双目。淡淡的笑缀在他的唇边,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心里很轻松,因为至少这一次隐没有叫错人,让他想想,上次在雪山上他高烧神智不清的时候口中叫着的是谁?……
“妈咪”?是妈咪没错吧?那个死搂着他、靠着他、要他疼、要他爱的男人直抱着他错以为是的叫着“妈咪”……
“头好痛……肩膀也痛……身上也痛!哪儿都疼!……”刷刷,因迷蒙而呈现出异样媚态的眸中逸出两串晶泪,身受高温与创伤之苦却无能为力的舍隐懊恼的直想在身上抓出好几条红痕来一解难耐的折磨。好委屈!怎么都没人来抚慰?!
“你别乱动,我帮你。”微叹口气,律测之接过一方冷帕敷上舍隐的额为他降温,另一手则轻巧的按抚着他肩胛旁的肌肤舒缓他的痛楚。
“嗯……”被服侍得舒服多了的舍隐惬意的低吟一声,紧接着将未受伤的右臂向上滑腻的勾缠住律测之的颈,脸颊亲昵的蹭着他胸前的衣襟,“好多了呢!”抬起头,绽出一个迷蒙的甜笑,瞬间释出几十万伏的电压,在整个空间噼哩叭啦的乱窜一通。
“那么,该喝药了。”没空去理会造次的手,律测之将药端到他的唇边,打算趁他开口的空隙诱使他喝下去。可惜,他忘了某人对药物之类出奇的敏感度与绝对的抵抗心理——即使他正在神智不清的当口也一样!
只见舍隐唇一抿,眼一闭,抽回勾缠在他颈部的手就一言不发的躺回里侧,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好像这是一碗穿肠毒药似的另他嫌恶不已。“我没听到!”不喝!才不要喝那种难吃至极的墨汁!绝不!
“隐……”无力!以手拧住眉心,长年以往的淡漠宣告正式破功,病中的舍隐比平时更难搞!从他突然“昏迷”(说昏迷却偏偏能对答如流,只是醒来会忘得一gān二净而已!这绝对是特异功能!)开始,每天的每天,他都想尽办法的逃避喝药,他早该习惯才是。
“别闹了,隐!乖乖喝药,喝完了再睡好不好?”深深的叹过一口气,律测之放软口气,以一种对待小孩子才有的口吻诱哄那个双耳暂时处于“失聪”状态的二十五岁大男人。
“不喝!”背对着他的身子蠕动了一下,拉紧被子蒙住头,打定主意不上当,消极抵抗。
“喝完了给你吃糖。”天啊!他几岁了?居然还得用这种幼稚到不行的招术!自学丢脸不已的律某人早已抑不住的微红了双颊,可惜现在的舍大猎人只适合这种程度的诱骗!
“哧!”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闷笑,想也知道是谁。律测之没回并没有,注意力仍停留在chuáng上的鸵鸟身上。
“隐,乖啊!”高难度动作,绝对挑战!对一个习惯以淡漠来修饰人生的江湖中人而言,要哄“小孩”实在是很不伦不类。不过,他难掩的温柔与不自察的宠溺却足以掩盖任何突兀之处。
“我不要喝啦!”刷的掀开被子,双眼迷蒙的舍隐噙着泪岂望能搏得同qíng以避过喝药的命运。从来老妈都会吃他这一套,就算为了他身体好而qiáng迫他吃药,也不会找这么难以入喉的东西来谋杀他的胃!一直以来就讨厌一切与医药有关的字眼,好讨厌好讨厌!
“羽已经去烤兔子了,你不是最爱吃烤兔吗?喝完了药才有得吃。”小人招术使出来,难道他还能不中招?
又一阵窃笑传来,间或伴着某人即将抓狂的低喃:“天啊……杀了我吧!……天啊!”鬼哭láng号!
不理会他们,律测之再度将舍隐捞起,将碗凑至开始有些软化的人儿口边,意味明显。
纠着眉心瞪着眼前泛着药糙气息的汁液,心中在天人jiāo战。是烤兔重要还是坚持原则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