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好啊,素商好想和母后一起去。”素商有些兴奋的叫出声,在看向东华夜阑沉默的的神qíng时,怯怯地敛下欢颜。
东华夜阑的手抚上素商的发顶,眼睛却是看向我,“算了,阿月的事qíng,我会处理,毕竟是一国国母,这几月的冷遇也是要让她学会容人之量,就算你不说,母后那边也容不得我太过放肆。还是说说你吧,我有预感,你这次回来恐怕是跟这宣凉皇宫最后的联系,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如果有需要,可以开口。”
“我可以的。”我拉住素商的手,轻轻回答,“如果真的说需要,照顾好素商吧,和荷兰月一起,给他一个温暖的家,无所谓会不会坐上那个位置,平安长大就好。好了,我真的是要走了,保重。”
“保重。”迟了好一会儿,轻飘飘的二字从那人口中逸出,素商像是要说什么,被东华夜阑拉住,最终闭上嘴。
转身走过斜阳殿的门槛时,看见端着托盘碗盏,一身珠光宝气的女子,jīng致的妆容僵在了脸上,掩不住的惊讶,我冲她微微颔首,只说一句,“素商他,这辈子只会有一个母亲,就是你,他一直,很爱你。“
身后一片杯盘相击的声音,夹杂着女子压抑的抽泣声,我没有回头,前方不远处,有飞景正等着我,拼命压抑下心口涌上的痛,我在泪眼朦胧中冲飞景笑开,“走吧。”
第43章【修】?
第43章【修】
清零山上,一双大眼瞪小眼,大眼是飞景的,小眼是我的。
“有没有觉得我很伟大?”我一手抚着下巴,装成自恋的模样……
“唔。”飞景的嘴巴发出含糊的声音。
“那你这是肯定还是否定?”
“你压得我不能呼吸了。”飞景忽然爆出一声大喝,然后就是一阵剧烈喘息。
“噢,哦。”我连忙退开一点,用手抚着白虎身上那些黑白jiāo错的条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清零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冷,明明当初我躺在雪地里都不会冷的。”
飞景翻个白眼,继续用怪怪的语调说道,“因为那时候你是渊祭,好不好?”
“是啊是啊,”我嘟囔着,又靠近了些,紧紧抱住温暖的皮毛,考虑今年冬天要不要弄张虎皮铺在chuáng上,一定很温暖。
“我实在很怀疑你现在的样子……”
“什么?”我没听清他的话,询问着。
“没没……”飞景含含糊糊说着,“我说外面的太阳多大。”
“不就是夕阳吗!”我看着外面如火如荼燃烧着的漫天红艳,懒懒打一个呵欠,“我先睡会儿,等到月亮出来了再叫我。”
长睫下隐藏的是未知的qíng绪,薛青冥,那天也是这样绵延天际的火烧云,你让青衣引我入局,后来又在我的怨恨里,挺身为我挡下那一箭,记得那日你心头的鲜血也是这般红艳,红的刺目,红的惊骇,红的绝望。今日的清零山上,也注定会出现这样的红艳,只是不知道,这样温热的液体,是来自我,抑或是来自他。
漫步走在这皑皑白雪间,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亘古不灭的单调旋律,偶尔可以听见簌簌的声音,那是树梢上的积雪掉落在地面发出的声响,信步走到一处高树下,拨开重重白雪,被冰凌覆盖的淡紫色花朵呈现在我面前,是幽昙花,渐渐盛放的幽昙花。
幽昙花,每隔五百年盛放一次,花开之日,可以看见五彩佛光,心诚之人甚至可以听见佛祖谒语,从此指名登仙之路,机缘巧合下,或可涉足仙界,对修行之人来说,这幽昙花,更是增加修为的良药。
落尘曾不无妒忌的说,渊祭那家伙,天生仙骨,别人苦修都要几千年,偏他一步登天。
可他从来不曾知道,幽昙花要待到花开有多难,太多的盛名于它反而是致命的伤害,一朵幽昙往往是在众人手中辗转反复,最后得到的是化为花泥的归宿。
耳边听见飞景轻轻说了一声,他来了,早了半个时辰,转身时正看见幽昙的最后一片花瓣随风飘零。
嘱咐飞景先躲在一边,侍机而动,深吸口气,我慢慢走过去。
同千百年前一样的黑色背影,那人身后的披风在风中翻飞不休,如雨夜来临前天际那一道压抑人心的墨黑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