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谢君持将目光移向陆晚照,浓浓的剑眉皱起,陆晚照眼神闪烁,“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兴许只是借道,这宁安城来来往往的旅客商人太多,若是混迹其中,查也难查。给我三天时间,我方能寻一个答案”
“那,我在此多谢了。”我替三方各斟杯酒,先gān为尽。
“既是朋友,何来言谢!”谢君持笑得慡朗。
凌波楼下,我拱手为礼,一一道别,陆晚照询问我联系之法,我正要回答,斜斜瞥见一抹惊鸿照影,顾不上那二人的讶然目光,急急从他们身旁掠过,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想要努力靠近那人,却被重重人cháo阻隔,越是向前,我们之间的距离越大,最后只得无助的看那一抹雪白流入洪流,再寻不着。
恍惚站在原地,行人往来如织,唯我似一尾逆流而上的鱼,冷冷看人世沧桑。这一刻,我忽然有种庄周梦蝶的恐惧,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尽管我努力想要融入这世界,穿他们一样的衣服,说他们一样的话,可骨子里仍是孤单一人,没有人,没有一个同伴可以帮我分担这份孤单。
意识消失之前,我喃喃的念,多灿烂的阳光啊。
醒来的时候,满室昏huáng,已到了日暮时分,触目是温暖的被褥,这才记起从药王谷出来,就一直没合过眼,难怪会晕倒在地。伸了个懒腰,我坐起身,看这房间的格局,应该还是在烟波楼,桌上放着师父的琴,囊口丝结如故,应是无人打开。不消说,扶我过来的肯定是谢君持他们,只是他们大概高估了我的支付能力,摸摸口袋,从药王谷出来,没想到会在外面逗留太久,只随手拿了一些碎银子,怕是支付一天的房钱都不够。
拖着有些发软的身子,我抱起桌上的琴,打开房门,今日上楼时,听小伙计说过几日本地士绅要送在此城驻守五年的薛大将军回都,送别宴就设在凌波楼,尚缺一名乐师演奏,若是应征成功,这房钱不是不用担忧吗?
正在出神,迎面一碗粘稠的汤药差点翻倒在身,幸而千钧一发间我后退一步,药碗整个扣在地上,我也因为头晕,软软的倚在门旁,怒视眼前的罪魁祸首,偏他还没有自觉,大声咆哮,“你怎么就下chuáng了你还在发热知不知道呀一点自觉都没有昨天还跟没事人样跟我们聊天真不知道平日里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你这样很让人担心知不知道呀。”
长长的一段话出口,我发誓他没有换一口气。忍不住笑出声,“我发现你很像一个人。”
“谁呀?”名唤谢君持的某人一边收拾掉落的药碗,一边随口答。
“唐僧。”一句话出口,我忍不住笑弯了腰,在看到那人一脸茫然后,笑意更深,最后只能让他扶进房间。
“好了好了,”看那人快要转于懊恼的表qíng,我止住笑,“今日之事多谢了。”
沉默半晌,谢君持犹豫着开口,“今天你追过去的那人是不是你那个朋友?”
“也许吧。”睡了这半日我也想开了,不过是一瞥之下的影子,兴许是认错人,会掳去师父的人除了求医不做他想,师父的xing命应是无忧,心放下来,遇人遇事也不再激进。
第3章【修】
“那叶兄今后计划如何?”
“先偿还这凌波楼的房钱吧。”我指指房间价值不菲的摆设,半开玩笑地说。
“是我将叶兄扶至此处,怎能让叶兄破费。”谢君持脸上顿时出现无措,说着便掏出腰际绣囊。
我抬手阻住他的动作,“在下不习惯让他人代付,谢兄若当我朋友,休让金银事物污了这朋友二字。在下尚有一技傍身,不愁银钱来处。”
见我坚决不收,他只得讪讪收起钱袋,只是坚持要去厨房将那碗药再去熬过。
抱着琴下楼,我找到之前的小伙计,跟老板商量能否胜任乐师之职,只有一个要求,这古琴要有酒楼自备。听说我只是要免这几天的房钱,而且愿意从雅间搬至普通房,老板当即就应下,一来二去花了不到一刻钟,临走时回看老板一脸jian诈的笑,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很大的亏。
回到房间,就见谢君持的脸黑的与锅底有的一拼,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一口气喝下那碗我怀疑掺了huáng连的药汁,微笑以对。“多谢了。’
突然拂过嘴角的手指让我的脸色僵硬起来,对上的眼睛里由迷茫转为震惊,像是要解释什么,他飞快放下手,轻咳出声,“我只是,只是看你唇畔占了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