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万一，终究还是发生了。

终于产下了孩子，她松了口气，感觉到自己的生气迅速丧失。

她转过脸，听着孩子的哭泣声，望着他的面孔。很镇定，却又很苍白的面孔。

“让我……看看孩子……”

他抱起擦得gāngān净净的孩子。有些瘦弱的孩子摇着手蹬着腿哭泣着，声嘶力竭。

别哭……别哭。她笑，没有将心底的宽慰说出口。

孩子，你的心胸要和天地一样无尽辽阔，你的世界也要永无止境。这样的你，怎么能因为要失去娘亲就哭得这么难受？

“唤他……无极，可好？”

他颔首，把孩子放在她怀里：“是个好名字。”

她抬眸看着他。午后的阳光she入屋内，他浴着光轻笑，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光芒，眩目之极，宛如神祗。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也是这般耀眼。这个人，本便不该惹上凡尘，为了七qíng六yù而烦恼。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

他微微一僵，慢慢地、慢慢地覆上她的手。

“醉，我该……如何报答你？”

“我心甘qíng愿，你无须报答。”他话中有些悲伤。

可是，我连你的qíng也无法回应。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也……我也想与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我甚至，还将所有的责任和危险都留给了你。“你能认无极为子么？若由你照顾他，我死也瞑目了。”

“我早已视他如己出。”他双目微红，眸中是无尽的悲哀与痛苦，手死死攥紧她的手。

她笑了。却是一面笑，一面流泪。

“我不愿留你和无极在世间。我不愿……离你而去。但，醉，你要，好好活着。”她终于明白，夫君让她好好活着时的心qíng。她终于明白，爱一个人时，要做到的温柔和残忍。可是，她带给他的，却只有残忍。

他替她擦泪，没有回应。

如果有来世，醉。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在神前qíng愿，与你缘结永生。

她双耳轻鸣，看他张口，好像在说什么。

“……我会去见你……没有你……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