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三种物体只有水晶是天然形成的宝石,有一种清透的感觉;琉璃是一种带色的特色陶器,经过脱蜡制造和手工加工,能够感受出温润和腻滑;而玻璃虽然透明,在他“看”来便粗糙了不少。陆涵之自认纯文科生出身,化学学得一塌糊涂,否则也许还能伪装高倍显微镜来研究一下不同物质不同的分子结构。
他现在手中的三枚挂件,是翡翠总最上等的两种,玻璃种和冰种。玻璃种的翡翠纯净细腻,看上去毫无杂质和裂纹,更不能有棉和癣。陆涵之用手指轻轻敲击,它的音质也颇为清脆悦耳。冰种翡翠也非常透明,但是杂质稍多,比起玻璃种来就显得差了一档。闭上眼用左手仔细抚摸两种翡翠,陆涵之得出结论,玉比水晶更温润一些,有一种心神安宁的感觉。其中玻璃种纯净程度堪比水晶,冰种大约就是琉璃这样,透明,却不完全通透。
一时入神,他也忘记了时间,直到林姗姗敲门进了房间,告诉陆景轩说:
“老板,有一份重要的请柬,请你过目。”
重要的请柬在陆景轩看来,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珠宝界有两家要联姻了,邀请了一众商界jīng英前去观摩订婚典礼。这场门当户对的婚姻看上去也算是郎才女貌,男方是陆夫人梁韵华的侄子梁思远,珠宝鉴定师,而女方是收藏家姜阳的妹妹姜祺。
很不巧,梁思远是陆景轩的表哥,所以他必须要到场的。而悲惨的陆涵之还被重点标明了希望到场,他看着这句醒目的话语,嘴角隐隐有些抽搐。
陆景轩瞟了一眼烫金的请柬,扔到了一边,继续把自己埋在沙发里抱着糙稿本涂涂画画。陆涵之无奈地摇摇头,参加这样的活动,就是要被bī着出丑的。
“所以老板你的回复是……?很抱歉我要尽快答复陆夫人。”林姗姗吱吱呜呜地问道。
“如她所愿。”
“好的我知道了。”林姗姗得到这句冰冷冷的回复如临大赦,立刻闪人关门。
陆涵之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玉石的感应上,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对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说:“有空给我科普一下这次会遇到的事吧,似乎挺有趣。”
回答他的,是一声闷闷的冷哼。
周六的晚上,chūn申江边奢华的酒店里,一场喜庆热烈却杀机四伏的订婚晚宴正在举行。
陆涵之若有所思地望着不远处开香槟庆祝的一对年轻男女。香槟塔上流淌的是琼浆玉酿,空气中弥漫的是笑语盈盈,可是陆涵之就是想笑,这面具都太假了。
“我觉得这里没几个演技够格的啊怎么办……?”
他双臂环胸低声呢喃。场上大概只有陆景轩一人混得游刃有余,其它人都还不够段数啊,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尤其是自己名义上的大哥陆荣添。哦不……这样似乎也太抬举那个老妖怪了。
“嗯……果然高见。”
想不到站在角落里都还能被人接过话去,陆涵之一愣,连忙转过头去,然后瞬间僵在了当场。
怎么会是他!?
“这位先生没有兴趣去喝酒吗?”
还是记忆里那抹温润的微笑,还是记忆里那样清冽的声音。面前的男人一袭浅灰色礼服,整齐得体、英挺儒雅,关心的神色从他弯成好看弧度的眼里流露出来,竟能让人一时迷醉。
陆涵之觉得自己很窝囊,拼命想要说点什么让自己快点离开这个温柔陷阱,却发现什么都做不了,满脑子都是对方的笑容。
“啊,对不起,我今天把自己的分辨率调得太低了,吓到观众了。”
那个男人见他不说话,就是直直盯着自己看,于是随口开了句玩笑。
陆涵之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
“好小子,原来你躲在这里休息呢。今天是个吉利日子,‘huáng金眼’金圣霖老先生也到场了,江总正好请他把上次从云南弄来的那堆毛料鉴定一下。”
一个不知名的路人甲乐呵呵地走过来将那个仍然带着微笑的男人拉走,陆涵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沈越,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阵郁闷之后,他准备去吧台端一杯烈酒去去晦气,哪知他和陆景轩预想的挑衅场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陆三少爷,我听说你前几天在金碧路出手就赢了七十万,想来对赌石颇有研究。我上个月从云南运来一批货,不知价值如何,正巧今天你与金老先生都在场,挑两块涨的让各位来宾都开开眼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