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若四月huáng莺出谷,那音色柔软甜嫩,任是铁石心肠,也要化在这温柔乡中。
美人身姿如燕,舞步如莲,腰身柔婉似一枝妩媚的chūn柳,拂风而来。凄艳的曲调渐渐高扬,苏嫣步步踏歌,朝段昭凌的方向飘来。
掩袖翘腰,半面娇容从袖提中现出,带起chūn波流转。
段昭凌痴醉中,长臂一舒,便将她拉至怀中,苏嫣顺势一倒,恰卧坐于他腿面上。
“潇湘神女在天有灵,若是见了你亦会羞得再不见人了。”他撩动着散落的发丝,凝着那娇美的玉容,声声赞叹。
苏嫣便勾住他脖子,唱道:“瑶琴有怨思中来,潇湘夜月了无痕…”
语意眷恋,似诉说qíng忠,段昭凌怎会听不出这其中的qíng谊,愈发感怀,qíng不自禁地捧起她的小脸,深深将那红唇含入口中。
雪落梅飘,寒风亦遮不住如火的qíng念,他品尝着那香甜的滋味,愈发深入,撬开贝齿,追逐着那嫩滑的丁香小舌。
“嫣儿喜欢靖儿,请段郎允我照拂靖儿,我自知位份低微,无权抚养皇子…只求能时常见到他,便再无他求了。”
他身躯微微一震,心底那柔软的地方隐隐一动,便道,“好…”
见段昭凌已是动qíng,难以察觉地冷意,从她眸色深处掠过,苏嫣转头,张口含住一片掉落的花瓣噙在唇边,妖艳间风qíng万种,引诱男人步步上钩。
她还未动作,段昭凌已先一步吮上那梅瓣,辗转间灵舌搅动,纠缠不休,满足的低叹隐隐从喉中传出…
苏嫣的温柔乡,便有教男人醉生梦死的本事,仿佛与生俱来。
却说这厢,王忠明传了圣旨,那姚贵人再是不服气,也只得甩了帕子打前走去。
水阁中歌舞又起,而正中龙榻上却空dàngdàng的,皇上和苏婉仪独自言欢,谁也说不得。
只得忍下佯作若无其事的听曲儿,小婢将果品暖茶端来,先递了一杯给赵婕妤,而后是姚贵人,林容华等,按位份而定。
那姚贵人眉眼轻转,很有些不满,遂将茶盅一搁,那声响不大不小,见众人侧目,她便扬起唇角道:“那苏婉仪无故不来,饶是静妃娘娘不在,也太不将咱们放于眼中了,仗着陛下宠着,当真就恃宠而骄了,依我看,实是太纵了她。”
赵婕妤淡淡拭了拭嘴角,不急不徐地开口:“姚贵人此话差矣,这宫中礼法本就以陛下为尊,陛下宠着谁,却断没有咱们cha言的道理,姐们们共侍一君,原该尽心而为。”
姚贵人闻言却笑了几声,身子往前一倾,道:“那是当然,好妹妹得了宠,自己也能跟着沾沾福气,也难为了数十日伺奉一回皇上,不尽心岂不辜负了。”
奏乐忽而停止,赵婕妤面上仍是无波澜,倒是入宫已久,很是稳妥,“至少本分侍奉皇上,问心无愧,也不会因着家族权势,功过胜输来敷衍我,这便足以。”
林清清本是满心念着皇上,无心赏舞,奈何姚贵人太过张扬,而赵婕妤不动声色间便教她吃了暗亏,不禁望过去。
那姚贵人横眉一蹙,气的将要站起,却叫梅青劝下了,她便命人将茶果撤下,提高了声线,“也总好过那些徒有虚名的宫嫔,眼睁睁看着姐妹得宠,啧啧,那滋味定是十分受用的。”
这话却不单单是指向赵婕妤了,林清清嚼了口荔枝,抬嘴道:“姚贵人虽是出自名门,可终归不能乱了尊卑,到底是在宫中,不比自家。”
姚贵人紫纱长缎裙铺在榻上,神态雍容,派头很足,而林清清依旧淡雅如兰,暗青色织锦短袄,很是清丽。
“方才忘了说,林容华初入宫时,可是陛下最中意的,如今怎地教人比下去了,嘴上逞qiáng,心中可真是五味杂陈呢。”
林清清平素里便受了她的气,不想此次他竟这般咄咄bī人,他素不善于人斗嘴,直面上红红白白地好不难堪,赵婕妤缓缓从座上起身,环顾道:“姚贵人也该收敛些,今儿咱们是一处赏乐,若有抱怨,大可去说与陛下听。”
姚贵人亦不示弱,“不知何时轮到赵婕妤管理这后宫事务了的。”
“我虽无权利,但在场众位,我入宫最早,既然陛下不在,自然该我主持局面,姚贵人也别忘了,到底是长你些许,该有的礼数莫要丢下了。”
句句在理,那姚贵人也无话可驳,仍是低声讽道:“如今拿位份压人,还不知日后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