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如果被猜中了,他们会开始给你洗脑,一遍遍告诉你,同性是可耻的、不被主流接受的,如果你有宗教信仰,还会告诉你,同性是肮脏的、要下地狱的。”
“你反驳,他们会和你争论,呵斥你否定你,用言语羞辱你,羞辱你的性向,你的意志力在这个过程中会被慢慢摧毁。”
“他们还会给你闻难闻的气味,一边给你看男性的照片一边让你闻,闻到吐,产生生理厌恶。”
“然后才会是电流,无论多少伏,都会疼……”
江湛知道自己没忘掉。
就像他永远不会忘掉温哥华的冬天都多潮湿。
他只是没想到,回忆起来,细节还是那么清晰。
清晰到那天他干呕了几次,什么时候呕的,他都一清二楚。
记得年轻的护士过来,说他流了很多汗,给了他一包纸巾。
也记得那戴着口罩的白人医生问他:“疼不疼?”又说:“你在抖,这就对了。”
当年的江湛,作呕到想吐。
第一天结束,他在诊所外的花坛旁干呕了很久。
所有的忍耐都在离开诊所的那瞬间分崩析离。
会愤怒、会痛苦、会难过,会质疑自己的坚持、会想这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不能早点结束。
江湛:“会一边颤抖一边崩溃地想,她为什还没死。”
而这样的治疗,不会只有一天,医院总是声称,他们的治疗是按疗程进行,一个疗程多少次。
他被威胁着,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
第四次的时候,他已经崩溃了,不用谁和他说任何话,只是坐在那里,都能让他觉得羞耻。
他开始生理性的干呕、流泪,男医护的靠近会让他分外排斥,电流未开,他便开始抖。
整个过程,母亲都在门外,都能透过那道没有任何视线阻隔的玻璃,把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江湛抬起视线,和她对视。
他真的恨透了。
他不会再爱她了。
“啪嗒”一声,江湛把零件扣好,声音全程没有起伏:“柏天衡,我现在真的不喜欢摆在窗前的那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