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如今,他的妻子不过是与一同长大的表兄关系亲近了些,又没做出什么来,怎就要给他们戴上一顶通-jian的帽子了?
圣人不是也说了,兄妹之qíng嘛!亲近一点,谁能有什么意见呢?他与他的妹妹是兄妹,自家女儿同外甥,一样也是兄妹。
白澈被他这态度和言语气得笑了起来,上下的打量着他,讽刺道:“涂大人好口才,白某竟是不知,涂小姐背着夫婿躲着人悄悄的跑到这偏僻的院子里来,竟是要见她的亲哥哥呢?”眸光转向唐尧,然后蓦地又转回来看着涂经平的脸,面上渐渐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歉声道,“这唐尧的眉眼,倒是跟岳父大人有五六分相似呢!岳父大人,莫非他竟是您的儿子?解语还真的是来瞧她哥哥的?”
涂经平听得此话,张大了嘴,不知他究竟要gān什么。这一惊一乍的,真的是那个凡事都从容沉稳的“玉郎”白澈么?
白澈却不管他,只连连自责的说道:“失敬失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识自己人了。来人来人,还不将本官的舅兄放开,本官得带着他到圣人面前去,跟圣人好生说说。如今朝中正缺良才,怎么能因为舅兄的母亲曾经嫁过叛党唐家,姓着唐家的姓,就将心腹大臣的亲子,弃之不用呢?”又冲涂经平带着点儿责备意味的嗔道,“怪道当年岳父肯拿自己的功劳去换取姑母母子二人的xing命,原来竟是有这样的关系在里面啊!哎……其实岳父大人您实在也太过小心了些,圣人也是xingqíng中人,能够理解岳父的,否则当年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qíng发生?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唐家的人也早都死绝了,岳父大人还是叫舅兄赶紧将姓改回来,怎么能够一直委屈了他,姓着叛党唐家的姓,连抬起头来做人都不行呢?当然,也省得解语想要见见亲哥哥,跟他诉诉苦,谴责一下我这个不称职的夫君,还得如此偷偷摸摸的。”
一番话说下来,有理有据,又合qíng合理,看他的神色,听他的语气,好似真的是一个关心岳父、同qíng舅兄的好女婿。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唐尧和涂解语听得这番话,却被震惊的连挣扎都忘记了,只鼓瞪着双眼,茫然无措的看着唱作俱佳的白澈。然后,越听越怀疑,越听越觉得有理,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带上猜疑之色,转向了涂经平。
而此时的涂经平,却已是被他的这一通胡言乱语的猜测给气得双目通红,张口结舌,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高洁如魏晋名士之流的“玉郎”白澈,竟是这般的毫无顾忌的,像是长舌妇一般,随便抓着点儿名头,就开始搬弄起了是非,将一大桶的脏水,直接的泼到了他这个岳父的身上。
他说错了什么?不过是拿他们白家兄妹二人亲密的感qíng,来比喻了一番自家女儿和外甥之间的关系,为他们洗脱偷qíng的罪名而已,怎么就被因为这样一句话,掰扯出来这么多诡异的事qíng来了呢?
外甥是他的亲生儿子,是女儿的亲生兄长?换而言之,也就是说,他涂经平跟自己的亲姐姐姐弟luàn • lún,还生下了一个孽种?
这话不可谓不毒啊!简直是要直接将他涂经平,将他们涂氏一族全数打落进深渊里去。
他能够想见得到,若是这一番言语传扬了出去,莫说他撤职丢官,便是豁出去了xing命,恐怕也洗不掉涂氏一族的荒诞之名。他涂家嫁出去的女儿,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在夫家活得自在。他涂氏一族,将无颜再见天下人。
“胡说八道!”颤抖着嘴唇,涂经平喘着粗气,一字一顿恨恨的吼道。可此刻的他,连自己的声音都控制不了,吐出来的字,囫囵成了一团,叫人根本听不清晰。
白澈离他不远,耳力又好,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可他却全然当做没听到,只气哼哼的冲着被他一番言语惊得不知动作的侍从怒斥道:“傻了吗?还不快些松开少夫人和舅兄,要本少爷亲自动手么?”
“是,是……”侍从们惊恐万分的看了白澈一眼,忙不迭的跑上去,就要给二人松绑。
公子太恶毒了,太霸气了!这样的话,他咋就那么大咧咧的往外说呢?这种事qíng,他怎么就想得到呢?就一丁点儿的牵连之处,便叫他编出来这么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把个二品大臣说的哑口无言。
实在是,太威武了!
不知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这涂大人的脸面,以后可得往哪儿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