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快睡吧。”皇帝低低地说。

萧从简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他坐起来。皇帝抬起眼睛看着他：“我也不是夜夜金枪不倒的。今晚我不会碰你。”

萧从简靠在chuáng头，心平气和道：“不知道我哪点入了陛下的法眼。”

李谕闭着眼睛，能和萧从简躺在一张chuáng上，在夜阑人静的时候说说话，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他不需要盯着萧从简，他能想象出萧从简此刻脸上的表qíng。

“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的样子，你没有在镜子里看到过么？别人称颂你的话，你以为都是假的么？”

李谕温柔地说。

萧从简默不作声。

李谕又说：“你以为只有女子爱慕你么？你以为只有朕……”他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说：“你不会不知道冯佑远每次看你的眼神都特别深吧？若你肯让他亲近，他可得高兴疯了。还有国子监的周笃，他也是看到你就走不动路……”

“你知道这些么？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在乎。”李谕说。

寂静中只有李谕一声近乎叹息的呼吸声。

萧从简缓缓道：“陛下为色相所迷了。再过几年，我就会生出白发，会变老发福，陛下又是何必……”

李谕睁开眼睛，他温柔地看着萧从简自然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用目光与它嬉戏。

“可你就是你。到四十岁是你，七十岁还是你。”

萧从简又想起皇帝白天时候那句关到艹你艹到腻为止。只觉得这无限柔qíng的话听起来竟有些毛骨悚然。

“人年轻时候都这么说，”萧从简淡淡道，“从前高宗皇帝，先有刘贵妃，后有贾妃，秦夫人，再后来到你的母亲，云淑妃。每一个，高宗皇帝喜欢的时候都是山盟海誓，十分动qíng。你像你的父亲，迷上一个人，一件事，就是十分迷恋，非要耗尽这份迷恋才行。但真正深qíng并不是这样。”

李谕笑了笑。他不好告诉萧从简，他根本没有什么对高宗皇帝的回忆，他对高宗皇帝的所知都是从纸上记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