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场上那一千人错愕了片刻,突然同时往前,队列相撞,不停反进,揉面般挤做一团。我见他们越挤越紧,终于有人摔倒了,一时人仰马翻,烟尘滚滚。
沈识微道:“这里有一千二百人,若一拥而上,我武功再高也要被砍做ròu泥。但不过两面布旗,就能驱他们如牛马。”他哈哈大笑:“秦湛,你现在已经不傻了,难道不懂为什么?”
我说不出话。
他意犹未尽,又看了会儿场上的láng狈样,终于放下令旗,饶了众人:“陈昉是个什么东西,但他就是能折rǔ英三。你若有百万雄兵,昨天谁敢叫你跪下!你过去瞧不起我事事言利,现在可明白了?英雄不恤身家xing命,也要逐此大利!天下没有比‘权’字更好的东西!秦湛,你要为所yù为,可别当什么大侠了,要争便争个万人之上!”
他把满把令旗抛下,胸膛起伏,喝一声:“散吧!”
台下小校对得了令,挥动huáng旗。沈识微恢复了常态,坐得笔直,只是再不看我一眼。
我知道自己是时候滚了,走到台边想往下跳,但终究意难平,又折了回来。
他头顶的布棚用两条粗麻绳挂起,我伸手一扯,轻轻便断。布幔落下,拍起微风,我打他身上横跨,把他按在椅背上,使劲亲了下去。
沈识微僵直了片刻,还是放开了牙关,虽未像过去那样热烈回应,但也允许我长驱直入。
我深深吻了半天,吻得身心俱疲,舍不得起来,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他冷冷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道:“也没……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以后要不要万人之上永不受气不好说,但我再不会伤你的心了。
第80章
四月初一,天军东征。
头头脑脑们千挑万选,选在个愚人节出发,也不知主何凶吉。
栖鹤城像块大海绵,这几个月吸饱了四里八乡的丁壮,今天挤出来四万jīng锐,也挤出了一街慈母娇妻的辞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