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肇先生果然不复方才斗jī般的神色,肩膀委顿,眼神也闪躲了开去。
瞧他这模样,我只觉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他一介书生,又生在栖鹤这样的清平地,怕是头回渡生死劫。犹记我第一次shā • rén、也是第一次差点丢掉xing命时,也像他这样震撼无措,只是老天尚给三分薄面,还没取我身边人的xing命。
若不能趁此刻他最脆弱时攻破心防,以后怕是难如登天了。
我轻声道:“你既然不在乎江山谁家谁姓,又何必非要我们守大瀚的规矩。如今大势如此,若大瀚来守我们的规矩,是不是能少死点你徒弟那样的人?”
肇先生将我上下好一番打量,嘿嘿一笑:“没错,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忽然没头没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等你?”
我板着脸,他沉默许久,沉默得似乎真要耽搁饭点了,方似哭似笑、又似低咆地艰难说道:“因为有些话,我只敢让别人说出来。”
我道:“这么……”
却被他一手挥停:“够了!今日谈得够了。秦公子这便请吧。”
将来要和他当同事,我绝对不要和他一个办公室。
我起身告退,他也不送,睛光凝结,透过我的脸和紧闭的门,不知道看往什么地方。
待我锁上锁,才听见他在屋内说话:“秦公子。”他话里终有一丝怅恨:“我若不想降,没人能叫我降。”
门外此刻,火红花瓣在飞。
chūn风隆眷,允冲霄落英绕树三匝方离,文殊奴正站在树下练功,掌面轻拍花瓣,一触便离。见我出来,他道:“爷的事了了。”
我想着自己简直就是俘虏赶出来了,呸了一声:“什么爷的事?关爷屁事。”这犟jī公不降,砍的又不是我的人头,爷这又是没事找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