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硬着头皮,一遇到生僻字就音量陡降,活像个时好时坏的半导体收音机,反正这也不可能比把裤子顶在头上更傻bī了。但饶是这样,我仍吃了一惊——再没文化,“世济忠贞”、“卧薪尝胆”几个成语还是认识的。
诏书我虽没偷看过,但前qíng提要却是知道的。为了拉瀚延德入伙,除了许以日后好处,他祖上叛国之事自然也要既往不咎。
但这措辞岂止既往不咎?压根是彻底洗白,称他曾爷爷当初开门献城、火烧帝都是奉命行事,而这家人世代007,哪是在大瀚当官,分明是在潜伏。
我“钦此”两字读完,瀚延德才敢抬起头来,那惊喜之qíng,掩也掩不住。
我将诏书jiāo与了他,便不再叫侯爷,改口称杨将军了。瀚延德道我车马劳顿,理应先好好休息,等下就有人来摆膳,今晚糙糙不恭,明日再为天使接风。我见他紧握诏书,手背的青筋都冒出来了,约摸急着去和幕僚分析这巨大的意外之喜,也就不再折磨他,客气了两句送他出门。
待瀚延德和等在院子里的侍卫走了个gān净,我才来得及消化这个新状况。
若不从根子上弹压住瀚延德,凭他手中的人马、能捅赫烈王肾的位置,日后难道不怕他在义军中与我们三家爬个平起平坐?
我往那张绣幕锦衾的大chuáng上和衣一躺,滚了几滚,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靴筒里抽出把长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