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这话何须他说。要不是得装孙子,我真恨不能踩着众人的人头桩过去。我把瓦罐掖在怀里,从乱哄哄的人群里挤过。
我和沈识微混在流民堆里南下,但也不敢往人太扎堆的地方凑,过夜时也特地选了个远离大部队的地方,勉qiáng有半堵残墙挡风罢了,以防有变故时好跑。
沈识微已经醒了,半倚半靠在断墙上,见我回来,抬抬下巴就算打过招呼。
我把瓦罐递到他面前,蒸腾的白汽令人贪恋不已:“热的,喝吧,别凉了。”
他点点头,双手接了过去。
趁他喝水,我忙在行李里翻找gān粮。这些gān粮还是十多天前小胖子一行人的掉落,酒和面食我俩早就吃光了,剩下的全是一条条风gān牛ròu,也不知是军粮,还是拿来喂鹰犬的。营养价值上来说或许不差,但又gān又硬,冻得如支支长钉,实在难以下咽。我和老叶jiāoqíng再不错,也不敢借他的吊子煮这么让人生疑的东西。
我选了几条筋少点的牛ròu递给沈识微。他虽接了过去,但一脸烦恶,只顾着喝水,也不往嘴里送。我忍不住劝:“趁现在有热水,你还是吃点吧,等会儿更咽不下去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把瓦罐从唇边挪开,我只见他喉结滚动,一口水全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