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苏倾……还有那个改了名字的苏雅,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还要让他们自相残杀,在害死唯一的亲人之后再得知真相,不管留下来的人是谁都足以让他兴奋得发抖。
只是原先布置好的计划随着那个内jian的死亡却是无法进行了,不过好在……他的好盟友给他提出一个更加yīn狠毒辣的主意。
该说不愧是统领魔教的魔头吗,连怎么折磨人都有这么些别出心裁的法子。
杨逾对苏老太傅的恨意着实已经达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这恨是在漫长的时间当中一步步积累起来的,也是在这些年可以任意对待老太傅唯一的后人的qíng况下,被那种生杀予夺的快感逐渐催化膨胀起来的。
这段恩怨里头最无辜的人,大概就是杨倾了。
文中他死后,苏雅覃悲痛yù绝,险些疯魔,那是男女主在感qíng和奋斗历程中遇到最大的打击,但好在有两人携手共进,女主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最后他们扳倒杨逾,苏雅覃亲自斩下他的头颅祭在父母坟前,她为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弟弟在恢复名誉的苏家祖坟里立了一个衣冠冢,把那些天弟弟最喜欢喝的玉冰烧洒在地上。
她一直都不知道,杨倾之所以表现得喜欢喝那种酒,不过是因为自己偶然提到过那是孩提时代记忆中最珍贵的味道而已。
沈悠走在训练堂长长而幽暗的甬道里,有些恍惚地回忆着杨倾的一生,即使是他也有些唏嘘。
不过既然他已经来了……那么这一切都不会是既定下那么哀伤的结局。
道路的最尽头是一间空dàngdàng的屋子,杨逾正负手站在那儿等他。
护卫进去之后就无声地立到一边的墙根处,跟几个同样打扮的年轻人一起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沈悠有些颤抖地吸了一口气,上前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义父。”
杨逾转过身来看他,已经有些苍老的面孔背着火光看不分明,那双满是寒光的眼睛却让杨倾背上又出了一层细汗。
他不敢与之对视,像被烫着了一样倏然垂下眼睛,用长长的睫毛把眼中神qíng盖住。
杨逾沉默了一阵,直到面前的义子已经全身紧绷得像一块石头,才充满恶意地开口道:“你还记得老夫是你的义父?”
杨倾一惊,顾不得避让,连忙抬头急道:“凤洲当然记……”
这句话没有说完,杨逾毫无预兆地出手,一掌重重掴在他脸上。
沈悠反应很快——反应很快地立刻撤掉了自己的护身内力,这是杨倾每次在杨逾面前被要求做到的,他之前胡思乱想了一阵居然忘了,好在还是在杨逾耳光落下之前想了起来。
杨逾一介文人,虽然平时qiáng身健体,也有打打太极什么的,但和武林中人可不一样,他护体内力若是不撤,对方打他的这一下说不定腕骨都能折了。
……那时候,可想而知自己的处境会有多惨。
但杨逾多年来苦练书法,手上力道可不是普通人那种绵软无力的样子,沈悠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打得向旁边歪倒,暗暗用手撑了一下,才没有直接趴到地上去。
他不小心咬破了嘴角,已经能感到细细的血线从破损处流淌下来。
但杨倾无疑不敢去擦,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跪成恭顺的样子,低垂着眼睑紧紧抿住嘴唇。
杨逾重重地哼了一声:“愈发没用了。”
可随即想到这样似乎把自己伤在杨倾剑下的儿子也一起骂了进去,他便没继续发作这件事,而是冷声接着刚才的话:“如此一来,也该记得子卿是你义兄才是。”
子卿是杨德的表字,他们二人的字都未等到加冠才取,一来是杨逾想早点把自己的长子推向京城的官场,二来……不赶紧给杨倾取个字的话,他平时叫起来难免有些不方便。
直呼其名带着自己的姓让人莫名不慡,可要他像称呼大儿子一样叫“倾儿”……啧,真是想想就恶心得厉害。
而之所以取字“凤洲”,是因为苏太傅当年很喜欢这两个字,他书房里就挂着“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对古人那种传说中风雅贤德的生活方式向往非常,可惜身居官场所累甚大,太傅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稍为寄qíng了。
而对于欣赏的后进晚辈,他常爱赠与一幅亲手所书的“众鸟皆有所登栖兮,凤独遑遑而无所集”,以清高孤傲的凤鸟为喻,时时警醒他们洁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