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她倒不是担心阿瑟会偷偷跑去伦敦,而是担心魏尔伦会回到巴黎,再来纠缠阿瑟。哥哥很可能不会心软,但那个家伙太**了,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阿瑟不需要以肉-体的放荡才能有创作灵感,艺术界的大佬不怎么讲“节操”,胡搞瞎搞的很多,有婚外情的艺术家海了去了,但那总该等到他能有判断能力的时候再说。要是阿瑟现在爱上什么漂亮男孩或是英俊青年,两情相悦的话,她绝不歧视,可怎么都不能是魏尔伦,即使阿瑟现在成年了也不行。
他敢回来纠缠阿瑟,她就会想办法弄死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不知道加百列会怎么看待她的请求,她是不是写的还不够认真?
她从床上爬起来,点了一根蜡烛,打开信封,重新看了一遍信,又加了一句ps:我不是在开玩笑,希望你不会认为我对他人的生命冷漠以待。他应该不愿意去死,想死的人不会告诉别人他想死,可我又不想再听到他的消息,所以,你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吗?几天后,伦敦,奥兰家。
加百列放学回家,急匆匆的问:“阿尔文,有我的信吗?”
“有的,少爷。”仆人用银盘子托了几封信,送到他面前。
他急匆匆的一把抓起信封,飞快浏览:最上面一封就是维塔丽的信。他乐滋滋的扔下其他信,抓着维塔丽的信,飞奔回自己房间,小心的用拆信刀拆开,抽出信纸。
字很娟秀,因为书写习惯的原因,整段文字往右上略为倾斜。
他很快看完了信。他们通信两年多了,这还是维塔丽第一次托他办事。
在伦敦的法国人大部分都是因为皇帝被迫退位而跟着逃离法国的,还有一部分是巴黎公社失败之后逃出的,两拨人微妙的保持距离,几乎没有重叠。保皇党是旧贵族和皇帝的亲信,而另一拨人自诩“革命战士”,政治立场对立。
退位皇帝对巴黎公社的参与者和同情者视而不见,也从不讨论他们;皇后则怨恨巴黎公社“背叛”了皇帝和帝国,以至于普法战争最终失败。奥兰夫妇都很讨厌欧仁妮皇后,皇后也讨厌奥兰夫妇。皇帝病逝后,奥兰夫妇就不再是皇室家庭的亲信了。
不过这对于奥兰家几乎没有什么打击,他的父母相当机智的早早就把财产转移出来了,一部分转移到了西班牙,另一部分转移到了英国。他们失去了大部分的土地财产,但珠宝、艺术品、现金有很多,足够他们过着跟在巴黎的时候相差无几的生活。
流亡国外对他的影响就是,他的生活圈子改变了,昔日的好友没剩下几个。他跟皇储欧仁年龄相近,皇帝让他跟欧仁一起去伊顿公学上学,但似乎身为父亲的皇帝并不在意欧仁很讨厌他这个同学。
大概是因为曾经有谣言说,他是皇帝的私生子,也因为如此,欧仁妮皇后非常厌恶他的母亲。
被传不是自己父亲的亲儿子是羞辱,加百列也同样不喜欢欧仁,但奥兰男爵似乎并不太在意。欧仁有一次故意用马鞭抽在他脸上,差点抽瞎了他的眼睛,他愤怒的跟皇储打了一架。
这事他写信告诉了维塔丽,维塔丽还夸他揍的好呢!
他想了一会儿,维塔丽让他办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事,也不难,流亡国外让他明白两个真理:到哪儿都要有钱、有人。钱他不缺,但没什么合适的人手。他找来父亲的副官,问他要了几个人。
重返克罗斯瓦庄园,维塔丽带了一名30多岁的女仆。
她在三楼重新挑了两个房间,找人将两个房间之间开了两扇对开的门,改成了卧室带起居室的套间;女仆没有住到主屋旁边的仆人专用房间,而是在隔壁房间住下。
庄园现在只有福楼拜一个主人,房间多得是,除了卡罗琳太太和康曼维尔太太的房间不能占用,其他房间她可以随便支配。
女仆的薪水是一年500法郎,这是巴黎女仆的平均年薪,包吃住和仆人制服。
福楼拜给维塔丽一年1200法郎的零花钱,其他费用都算在庄园的日常开支内,所以她不但不用交学费,日常生活费不用自己掏钱,还能拿零花钱——大概就相当于奖学金了?还是国家委培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