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阿瑟跟维塔丽最亲近,她最有可能说服阿瑟;而维塔丽还是个孩子,不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去巴黎:家里的店铺也不能关门好几天,所以,让菲利克斯陪着维塔丽,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她给了维塔丽300法郎,想着足够来回路费和住旅馆的费用了。
维塔丽再次前往巴黎,这次是乘坐沙勒维尔直达巴黎的火车,中途停靠一些城市。
火车线沿途也没什么风景,冬天么,到处都是冷飕飕的。
几小时后,火车到了巴黎。
这次,他们住到距离魏尔伦家不远的旅馆。
先换了衣服,打扮的算不上时髦,但很是整洁,反正兰波家肯定没有弗勒维尔家有钱,就不需要穿得太讲究,只要保持整洁就行了。
魏尔伦的妻子娘家姓弗勒维尔,住在尼克莱街14号,是一栋三层的独栋小楼房,楼房四周都是庭院,有马厩和马车房。维塔丽刚跟舅舅住到旅馆,就给弗勒维尔家写了一封短信,请旅馆老板找了一个送信的少年,花了10个苏,送去了尼克莱街14号。
等到她来到尼克莱街14号门前,不禁要赞叹一下:有钱真好!
他们乘坐的出租马车算不上“豪华”,但也不算寒酸,价格也要比第戎的出租马车贵一倍,要花4个法郎,但还算是值得的。弗勒维尔家的仆人并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
维塔丽是想着魏尔伦的妻子玛蒂尔德刚生了孩子没多久,肯定没什么事不会外出,她一定会在家的。讨论这种事情,还是要跟对方的妻子谈谈,然后顺便吃个晚饭,享受一下资产阶级地主家的丰盛晚餐。玛蒂尔德个子不高,娇小美丽。她的同父异母哥哥是保罗·魏尔伦的好友,原本这是一桩算得上“幸福”的婚姻,魏尔伦是小有名气的诗人,家境小康,还在巴黎公社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就还是个孩子嘛。维塔丽在心里嘀咕,想想也是,16岁的女孩在什么年代都只是个孩子,还一脸稚气。从某种角度来看,玛蒂尔德跟阿瑟很相似,都是孩子,年轻漂亮,涉世未深。
这么一想,她对魏尔伦就更没什么好印象了:众所周知,年轻、涉世未深的人很容易受到年长的人的影响,魏尔伦比阿瑟大10岁,娶了白富美妻子还不满意,还要引诱漂亮的男孩!真的是太坏了!
玛蒂尔德站在客厅门口,落落大方的说:“兰波小姐。居夫先生。”
“魏尔伦太太。”
菲利克斯舅舅摘下帽子,“魏尔伦太太。”他红润的脸上冒着油光。唉!维塔丽好不容易看住了他,他从昨晚就没有喝酒了。
另一位看上去30出头的成年女性站在玛蒂尔德身后,“快请进来。”一面示意仆人为维塔丽和菲利克斯脱下外套。应该是玛蒂尔德的母亲,弗勒维尔太太。玛蒂尔德大概刚满17岁,弗勒维尔太太可能还不到40岁。
维塔丽将身上穿着的粗花呢大衣脱下来,交给女仆。大衣是在沙勒维尔的成衣店买的,童装。她这半年长高了一点,但还没有到1米3。
弗勒维尔太太有点失望,大概以为会是兰波太太前来巴黎。
“谢谢你们让我哥哥借住了几天。”维塔丽露出甜甜的笑容,“他被母亲宠坏了,还是个男孩。希望他没有做什么太淘气的事儿。”
弗勒维尔太太的神情很纠结,既不想“夸奖”阿瑟,也不想说他到底有哪儿“淘气”,只好说:“兰波先生还好,就是可能不太注意餐桌礼仪。”
维塔丽暗笑:阿瑟这熊孩子,肯定是故意的。兰波太太对子女要求严格,在家里吃饭,就是喝汤也不允许孩子们发出声音。他大概是表演欲上头,在表演自己是个没有礼貌、不讲礼仪的小镇男孩。
“也许是他有点紧张。”维塔丽一本正经的说。
玛蒂尔德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一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样子,看了看她的母亲。
弗勒维尔太太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于是东拉西扯了一番巴黎最近的天气。
维塔丽跟着聊了几句,感觉热场的也差不多了,便问:“魏尔伦先生呢?他不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