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又成了喜欢跟在鱼俭身后别扭又沉默的小孩,见鱼俭不理他,磨磨蹭蹭地蹲在鱼俭旁边偷偷看他写了什么。
鱼俭揉揉他的脸蛋。
“你想看迟星的信里写了什么吗?”
“我不看。”鱼梦低头,执拗地说:“他骗你的。”
“梦梦,我倒宁愿他是骗我的。”
鱼俭将写好的信装进信封,封好后投进了邮局外的信箱中。
第五十章
迟星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不是说让你别着急过来吗?”
“嗯……”迟星靠在鱼俭的手臂上走路,连眼睛都睁不开,话自然没听清,鱼俭说什么他都点头。他是从飞机场直接转的高铁,又转了一趟汽车才到这里,时差还没有调好。
鱼俭捏他的脸颊,“多久没睡了?”
“没多久。”迟星咬着舌头软绵绵地说:“我都习惯了。”他笑了笑,带着极重的鼻音说:“我也没有那么贪睡,就是见了你才爱困。”
以前也是,他和鱼俭挤在一张床上时总要赖床。
鱼俭半抱着迟星伸手拦出租车,听见迟星的话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这怎么能赖我。”
迟星躲着他笑了一额头的汗,已经是暮春时节,他身上还穿着一件厚的针织毛衣,鱼俭一只手圈着他防止他摔下去,一边撩开迟星汗湿的额发,问道:“谢菲尔德还冷着吗?”
“嗯……也还好,再说到处都是暖气,并没有冻着。”
出租车停下,鱼俭揽着迟星坐在后座,他一句话刚说一半就靠在鱼俭怀里睡着了。鱼俭定了一家宾馆,下车的时候看迟星睡得熟,先把他抱到房间安置好才去前台办手续。
迟星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鱼俭早上去商场给迟星买了一套衣服把他的厚毛衣换下来,他来得急,除了自己什么都没带。
下午两个人一起坐船回了老家。
鱼许两家的宅基地挨着,庄稼地自然也在一起,许外婆和许外公在东边,鱼奶奶在西边,隔着一条小路,想要叙话也方便。
“得,空着手来,”鱼俭一边拔着坟上的野草一边念叨,“清明除夕都不挨着,一时半会也没买到纸钱。奶奶,我先欠着,”他这满嘴跑火车的性子一点没变,还特意绕过一株野花没拔,“——这花给您留着别在头发上——等我下次回来一定多给您带些纸钱,就是不知道那边有没有通货膨胀,要不然还是买座别墅给你烧过去吧?固定资产折旧也慢些。”
迟星正在擦墓碑,闻言笑着说:“那你还要买两个纸人帮奶奶打扫别墅。”
“迟星说得对。”鱼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回头我多买几个。奶奶,我这么多年没回来,您别生我的气,生气的话也别气那么久,缺什么托梦告诉我一声——您要是暂时不想见我,让许奶奶和迟星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