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迟星睡了多久,鱼俭就看了他多久,他什么都没想,过往不可追来日无可期,迟星说他至死困在其中,可迟星身上有一腔孤勇,他不会困在什么地方。鱼俭轻轻撩起他的额发,细看他眉间的山水秋浓。
目光里深深的眷恋与思念是细细的线,缚住的只有他自己。
等输完水鱼俭自己拔的针,没有按铃喊护士。
迟星是自己惊醒的,他茫然地看着鱼俭忽然想起来他还在输水,抬头一看输液瓶空着,声音都变了,“护士——”
“哎——已经拔了,”鱼俭拉着迟星的手指,“你别急。”他抬手让迟星看他的手背,又重复一遍:“你看针已经拔了。”
迟星小时候就这样,睡醒后反应总慢半拍,鱼俭也不急,慢慢地和他说:“迟星,我们回去吧。”
“好。”
迟星伸手扶着鱼俭坐起来,然而两天的高烧和头疼让鱼俭连站都站不稳。
“医生真让你出院?”
鱼俭靠在迟星身上:“换你躺两天试试,让我缓一会就行。”迟星还要说什么,鱼俭玩笑道:“鹿少爷,医院床位一直都很紧张,四肢不协调这种小事咱就不浪费公共资源了。”
他轻轻推开迟星尝试自己走路。
迟星松手走到鱼俭面前蹲下:“上来。”
鱼俭一愣,“不用,你背不动。”
这一觉睡醒的迟星好像格外固执,他那些温柔和软的道理同鱼俭讲不通索性就不讲了,就这么蹲在鱼俭面前。
鱼俭生过一场病,人就有些惫懒,一星半点的贪欲冒着头,他也懒得掐,趴在迟星背上碎碎念:“我可沉了。”
迟星背着他站起来,鱼总忙起来连健身房都不去,全是花架子还真没几两肉,比迟星想象中的还要轻。
甚至真的把鱼俭背起来,迟星才发觉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鱼俭瘦了很多,比迷晕他那次背的时候轻。
大概是日日相对才没察觉出来。
他不言不语地背着鱼俭,一边听他那些碎碎念。
鱼俭总是忘了他那些“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用来诛心的话,而想不起来的时候,他就更像十年前那个小话痨,趴在迟星背上说不着边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