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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事成之后,你会如愿见到你母后。”在莲生身后,萧胤眉目淡然,深邃的眼眸如今有几分空洞地闪烁着,微微眨了眨,其间暗藏的哀戚仿佛可以将人心也给剪碎了。坐在桌案旁,他端着碗,极慢极慢地吞咽着那温热的肉末青菜粥,似乎是借着那滋味得了些暖意,脸色不再如死灰了,可仍旧带着雪一般寂寂的白。咽了两口,他听了下来,止不住地咳嗽,却也还极力压抑着,让自己的言语不至于断断续续:“依着蓦蓦的性子,定不会待薄了你们母子的。”
“待薄也罢,厚遇也罢。”莲生顿住了脚步,那已经日渐挺拔的身形透着一抹不应属于他这年龄的萧索,也不知为什么,突然便想起了她泪痕满腮的模样,好半天才涩涩地哑声挤出一句话:“说到底,她也不过是看着我,想着你罢了。”
蓦嫣一直不太理解,依照向晚枫素来矜傲的性子,即便是看在向软衾的面子上不好推脱,应了南蛮王那个猥琐大叔的邀约,可在大骊滞留了将近一个月,有再多养生方面的技术问题要探讨,也都该圆满了,可为什么还是不咸不淡地继续滞留着?
后来,她结合着数次与向晚枫前往南蛮内廷赴宴的情形,左思右想了好几日,这才慢慢醒悟,向晚枫此行,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了南蛮王的宫殿里藏着的稀罕药材,许是想着要从那些药材里找出合适的,用以医治自己的家族宿疾吧。
其实,有时想想,她觉得自己颇有些对不住向晚枫,以往,她时时因着萧胤身上的长寿阎王之毒而提心吊胆,甚至于,为了替他解毒,她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可是如今,明知向晚枫有类似遗传病一般的家族宿疾,医治不妥便活不过二十五岁,可她却有点没心没肺,鲜少为他担心。
而且,看向晚枫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也的确是完全不怎么怕的。
是不是因为在萧胤的手里吃了亏,所以,即便是向晚枫对她无微不至,她便也不肯再全心全意地付出感情了?
有所保留总是好的,至少,绝不会再伤得如此重。
两日之后,正逢农历六月二十四,南蛮一年一度的耍海盛会在点苍山下的洱海畔举行,据说,这一日不仅人人皆要盛装,还会在洱海畔进行龙舟赛,姑娘小伙儿都可以借着赛歌对调向心上人表白。
作为南蛮王的座上嘉宾,向晚枫自然是要带着蓦嫣出席的,而莲生也随同他们一起前往。
蓦嫣入乡随俗,着了一身南蛮的盛装,头上和身上层层叠叠的银饰压得她很辛苦。一路上,俊逸非凡的向晚枫自然是引人注目的,只不过,他身边带着蓦嫣,又是南蛮王的宾客,那些倾慕的女子也不敢对他放肆,只能远远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莲生就不一样了,他长得甚得姑娘青睐,且跟在软轿的后头,不时的被姑娘们抛来的鲜花首饰之类的物品打中,尴尬得他只是埋着头,虎着脸,一言不发。
在洱海边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入了座,蓦嫣只见下头处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海子里的龙舟似乎也准备妥当了,只待南蛮王亲自敲响金锣,龙舟赛便可开始了。
可是,南蛮王也不知被什么事给耽搁了,久久不曾出现,为了不耽搁吉时,南蛮的拜月教的祭司代替南蛮王敲响了金锣,龙舟赛便就开始了。
蓦嫣对那龙舟赛的兴趣并不大,反倒是本能地东张西望之下,兀然发现莲生不见了。她正纳闷莲生是不是被春心荡漾的姑娘们给掳了去之时,高台下突然有了些微骚动,一队侍卫直奔他们而来,将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