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初抵东岸
“走吧,伙计们!”林恩站在入口旁,着面带愕然、『迷』茫、懵懂等等各种表情的队员们依次进入这个暗舱。所有人都就位了,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伯特莱姆校前来,林恩猜想这位登船后立即摆起了高傲姿态的情报长官是给自己安排了更舒服的位置,只好暗自叹了口气,跟着下到充满了『潮』湿发霉味道的暗舱内,船员们果然随之将那块木板盖好,嘚嘚咚咚地将那些木箱子又搬回到了原位。
借着蜡烛的微弱光线,林恩清了这里的环境,顿时有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感怀。这暗舱大概是位于压载水舱和底层货舱之间,地板淌了约有两公分的积水,各种细碎的漂浮物已然呈暗绿『色』。不仅如此,因为马桶的存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弥漫着厕所的气味,而且还是长时间没人打扫的那种。
除了跟随自己进来的2人,这暗舱内还有几个差不多装束的生面孔,想必是从南美抽调来的情报人员。有的一副阴沉干练的模样,起来就很年轻,也不知这样一群人的素质能力如何——但愿不要和早先被派来美国的德国间谍们一样,沦为世界间谍史的可耻笑柄。
这气氛过于沉闷,许多人都皱着眉头,林恩定了定神,趁着船员们还没发出噤声的暗号,他大声鼓气:“伙计们,我们中有的经过了两千多海里的漫长航程,从熟悉的欧洲来到陌生的美洲,有的从隆冬时节的南美来到盛夏季节的北美,心理、生理都会有不适应的地方,而且我知道很多人并不对此行的前景感到乐观,甚至有些悲观的情绪。我并不能向你们绝对保证什么,因为我是你们的指挥官,而不是骗子或空口大话的人,我只能,如果我们不能够在美国获得成功,成千万的日耳曼人将只能长久地生活在失败的阴影和痛苦中,想必大家在童年和青年时期都曾亲身体验过这种痛苦,难道我们要让自己的亲人和后代再次经受折磨吗?”
片刻的停顿后,林恩侧昂着头扫视众人,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不,绝不!只要我们还有一丝力气,就应该与这不公平的命运抗争——我们拥有全世界最优秀的将领、军官和战士,拥有全世界最好的战斗机、坦克和潜艇,凭什么让我们接受失败?诸位也许觉得帝国复兴的希望跟我们这次美国之行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只能为你们感到惋惜,难道你们还没有出来,9年的失败和我们今天的沦落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幕后黑手,那就是美国!他们总是在关键时刻向我们的敌人提供资金、军火进而直接参战,他们无耻,他们可憎,更因为我们对他们的不了解,才会任由他们如此的随心所欲。接下来该轮到我们进行反击了!”
伴随着林恩语调的拔高、手势的激烈,从基地来的队员和从南美来的情报人员陆陆续续从靠坐、靠站的姿态恢复到了笔直站立状,在摇曳的烛光中,他们将目光投向了林恩,投向了这个在讲演时有意无意模仿着帝国元首的年轻人。尽管一些词汇的发音并不标准,偶尔还伴随着明显的语法错误,但他慷慨激昂的语调让人们忽略了这些,全神贯注于他对战争成败的理解和对敌人的剖析。
“终有一天,我们要捣毁华盛顿的总统府,捣毁纽约的帝国大厦,捣毁这个国家曾经引以为豪的一切,让他们体验我们曾经蒙受的痛苦和羞辱。我期盼着那一天早日到来,我期盼着那一天会让敌人永生不忘,让他们听到德意志的威名就瑟瑟发抖,绝不敢再动一点歪脑筋。诸位,前面就是波士顿,我们登陆美国的第一站。我们将在这个自命不凡的国家建立我们的情报站点,我们将在他们的军队眼皮底下搜集至关重要的情报,我们要用德意志的智慧和这些自以为聪明的敌人周旋,当及时而重要的情报源源不断送往我们的总指挥部,我们距离德意志的复兴就已经为时不远了!”
经过这么一长段富有激情的讲演,林恩信心满怀地等待着众人的热烈回应。果不其然,刚刚还气氛沉闷的暗舱里响起了掌声,还有人在喊着“得好”。不过林恩冷静观察了一下,鼓掌喝彩的并不包括伯特莱姆校直属的情报队伍,从南美来的老情报人反应也较为平淡,但林恩觉得他们并不是对自己的讲演缺乏认同,而是因为之前德国多次向美国派遣情报人员都遭致失败的厄运,作为同行,他们恐怕已经将美国成了情报工作者的死亡之地,自然而然地把美国的反情报工作和本土防御当成了可怕的电网,哪会把原因归咎于同行们的愚蠢和美国居民的警惕?
据元首当年在德国四处讲演时,精彩之处人们常常狂热地喊着“求您再讲一段”,这样的情况却还在林恩身发生过。气氛烘托起来了,但人们心中真正的隐忧却没有消除,过了大约一个时,暗舱方传来了有节奏的敲击信号。随着两根蜡烛的熄灭,仅有的微弱光线也消失不见了,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又重新降临。背靠竖直坚硬的舱壁,林恩独自苦笑:这与帝国的境况何其相似,强大的盟军和苏军正准备齐聚一堂共享胜利,他们的各自国民都已深受战争伤害,因而对即将到来的全面和平格外珍视,想要在他们之间挑起战争谈何容易?在光明重新到来之前,帝国的精英们也只能在这不容易被外人发现的暗舱里忍受这最为煎熬却也是最关键的时期。
不久之后,面的货舱响起了脚步声,隐约间还能到从木板缝隙中渗透下来的光线,一晃一晃,应该是登船检查人员的手电筒,之后还有搬动重物的声音。对于这个时代美国通关入港的程序流程,林恩不甚了解,在航程中也试着向伯特莱姆手下那些干过多年情报工作的军官们求教,可他们就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样,不论自己如何发问,也只是给予非常技术『性』的回答——应该、可能、一贯,以及“放心,会有人安排好一切”。从前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林恩也没有资格指责情报部门迟钝或是愚昧,其实在航拍、望远、战术渗透这些技术『性』侦察方面,德军一贯的表现都非常不错,党卫队盖世太保在国内的清理也卓有成效,唯独对在国外开展的情报工作几乎都是失败的,记忆中成功的案例貌似只有营救墨索里尼的那一次——还就偏偏是伯特莱姆的队伍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除此之外,他们再没有突出的表现,以至于安德里在介绍时也只能用“几乎成功”来掩饰长时间的碌碌无为。
能够改变历史,林恩心里沉重地念想着,指望别人是没机会了,就自己这只历经战火锤炼的强能够发挥多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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