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扑跌过来一个人,两个火者扶着,身上脸上全是泥,看那打扮,像是宫里出来的,他和他们擦肩,往后门走了。
阮钿趴在王六儿肚子上,贴着耳朵听:“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才两个月,”王六儿一双瞎眼上敷着药,哄孩子似地m-o他的头,“听人说,五六个月就有动静了。”
“那……”阮钿刚要说话,听下头楼梯上有脚步声,他提着刀下床,隔着门板听,像是自己人,于是开门出去。
老半天,不见人上来,王六儿翻身下地,脚一踩就是便鞋,阮钿给她摆好的,她站起来往门口m-o,m-o着了拉开一条缝,听楼梯底下有两个人在说话。
“……督公怎么说?”这是阮钿。
“督公让我把这个给你,”这个是他兄弟,声音她认得,“银票就这么多,你带大嫂连夜走。”
阮钿许久没说话,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说:“行,我知道了,你回吧。”
王六儿就把门合上了。
阮钿回屋,看她侧身躺在床上,他故作轻松地笑,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底下人送钱来了,”他把银票塞到王六儿枕头底下,“有一千两呢,你可收好了。”
王六儿没回头:“说什么事,这么久?”
“没事,”阮钿温柔地捋她的后背,“督公有事,叫我回去一趟,你睡你的。”
王六儿没说话,但肩膀有些抖,阮钿一把握住了,绷着声音说:“要……是个儿子,就叫阮忠。”
“啊。”王六儿应。
“那我走啦,”阮钿松开手,恋恋不舍地往后退,退到门口又不放心地问,“家里的钱都在哪儿,清楚吧?”
“啊。”王六儿又应。
阮钿没再说什么,拉开门走了,跟每个他匆匆离去的夜晚一样,但是这一回,王六儿流泪了,她知道,他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