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城外。
袁善见所说之处,竟是离都城不远的山间,在一幽旷之地,只有一楼阁屹立于此,踏入楼阁最高处可尽览山间美景,甚至可望至都城。
此楼名为丹青阁。
“此处可品茶可饮酒可赏景,是那些学子的聚集之地。”袁善见一边为裕昌引路,一边为其介绍着。
裕昌从未来此,这里之景虽不华贵却十分清雅,胜在别出心裁。
“郡主请坐。”袁善见指了指一旁窗下木栏处。
裕昌看向袁善见面前的案几,又看了看窗边的木栏,不由问道,“我为何要坐在窗下?”
“在下记得第一次见郡主时,郡主就是如此寻窗边而坐,原来郡主不喜?”袁善见阴阳怪气道。
“那真是让袁公子费心了!”裕昌嗔怒道。
袁善见见裕昌薄怒,含笑为其斟酒,“尝尝此酒可输千里醉?”
裕昌端过一品,此酒入口清冽,回味甘甜,与千里醉相比十分温和。
“好喝,斟上。”裕昌再次将酒碗递到袁善见面前。
“此酒名为清渡酒,更适合酒力不胜之人。”袁善见边说边为裕昌斟满而道,“如此,哪怕这里走水,没有凌将军郡主也能安然无恙。”
闻言,裕昌放下酒碗,看着袁善见道,“都说袁公子曾舌战群儒,我可不跟你斗嘴。”
“郡主若不喜听袁某说话,那就尽管饮酒便可。”袁善见话落将酒勺递给裕昌。
他则去另一案几前焚香抚琴。
琴声悠扬悦耳,婉转连绵,裕昌端起酒碗还是凭栏而坐,看着远处的都城,只有此刻她的心才是静的。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自由为何。
“袁公子之琴音是裕昌今生所听最妙之音。”
裕昌慢慢饮下清渡酒,指着袁善见大声道,“此景此曲!妙兮!”
“郡主所见甚少,还不懂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此夸赞袁某不敢当。”
“裕昌所见所闻,自然是不比袁公子。”
裕昌迎合道,她算是明白了与袁善见的相处之道,无论袁善见说什么,她只要赞同便好,何必与他争一番口舌。
袁善见笑了笑,继续抚琴道,“不知郡主可后悔?”
“后悔什么?”裕昌问道。
“后悔为了凌将军至今不嫁,以至误了花期无人可嫁。”袁善见不怀好意而道。
裕昌轻哼。
“袁公子年岁也不小了吧?都说你眼高于顶整个都城女娘无一看上,在裕昌看来是无人肯嫁吧?”
“娶妻生子不过尔尔,袁某自认人生乐趣多在娶妻生子之外。”
“嫁人不过是从汝阳王府搬去了别的府邸,还是那样的日子,还是那些琐事,有何意思?我已不是曾经的怀春少女一心要嫁少年英雄。”
“若是如此,那袁某与郡主倒是十分合拍。”
说完,袁善见手中琴弦骤断,楼下当即传来嘈杂之声。
袁善见含笑摇头,慢慢起身拉开了屋门,背身于裕昌道。
“郡主,或许少年英雄心中已有了那怀春少女。”
裕昌闻言转身看向屋外,黑甲卫不知何时已踏足于此,梁邱起与梁邱飞站在屋外,抱拳而道。
“奉将军命,接郡主回府!”
“凌将军还真是对郡主上心,接您回府都用上了黑甲卫,不知的还以为这里有什么朝廷要犯。”袁善见看着屋外之人冷嘲热讽。
“袁公子,多谢今日之待,裕昌生辰之时,还请公子前来。”
裕昌将写有凌不疑名字的请柬当场改为袁善见三字后,递给了他。
“还请公子莫要嫌弃,实乃情急之举。”
“不嫌。”袁善见看了眼屋外凌不疑的属下,再次故意道,“能让郡主把凌将军的名字划去写上我袁善见之名,已是莫大荣幸,就是不知凌将军可会在意。”
阿飞气鼓鼓得瞪了眼袁善见,这人若在多说一句,他定挥拳而上。
“公子放心,凌将军从不屑于来裕昌的生辰宴。”裕昌低头笑了笑。
“郡主,我让人拿了几壶清渡酒,还请郡主拿回府中,郡主若想听琴,袁某可随时为郡主一抚。”
“裕昌荣幸之极。”
袁善见再次一礼,这才目送裕昌离开,他看着自己手中请柬那被划去的凌不疑三字,忽然轻笑。
“这二人之间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