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变化
祁宋清的房间说不上整洁,各种书籍文件塞满了书架,桌面一角也总是堆着一垛文件。
他有些小习惯,喜欢把笔放在随时可以拿到的地方,时常就是几支笔一起混在一起,经常不小心钻进文件里,总是需要找上半天。
现在,同样的书桌,同样温暖的阳光。
书桌上空无一物。
宗景似是心有所感,擦干净书桌桌面,拉开抽屉。
空的。
安静擦去因为长久没用而堆积的灰尘,宗景开始收拾床头柜。
这次不是空的。
祁宋清留下了一个相册。
宗景对这个相册有印象。
他们两个都不擅长拍照,也没拍照的兴趣,大多时候,都是江应闲在拍祁宋清。
再之后,几个朋友也会拍他和祁宋清在一起的照片。
之前有一天,他们把照片整理了出来,做出了这个相册。
之前他们在沙发上一起看过,边看边笑,看了一下午。
宗景把相册放回原位,又继续去打扫衣帽间。
衣帽间很好打扫。
一眼望去全是空了一片的木柜,不用整理什么衣物,只需要除除灰,之后什么也不用做了。
这打扫比平时要来得轻松不少,宗景心情却更沉重了些。
他一个个把木柜取下,擦灰,擦干。
擦了擦汗水,宗景打开最后一个抽屉,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抽屉里有一个东西。
是个红色的丝绒盒。
这东西他可太熟了。
摘下手套,宗景擦了擦手,拿起小小盒子,打开。
盒子里的钻戒映着房间里的灯光,耀眼灼目。
——和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一模一样。
“啪嗒”
小盒子落到地上,宗景站起来,踉跄了一下,离开房间。
无论发生任何状况,祁宋清都不会轻易地摘下戒指。
他那坚不可摧的信心好像一点点在破碎。
他想不懂,或者不想懂,为什么祁宋清会带走所有东西,唯独留下相册和戒指。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办理离婚那天,祁宋清很冷静,看上去跟平时没有什么差别。
他冷静地听着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的话,冷静地在离婚证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宗景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不适合在一起,但仍然跟之前一样,可以是很好的朋友,累了可以倾诉,高兴的事可以分享,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继续陪在对方身边。
离婚后有一场很重要的演奏会,他看祁宋清情绪稳定,所以就放心离开。
回来后看到家里空无一人他也并不慌张。他以为祁宋清只是使气离开,到时候心里放下了就会回来,他们再好好谈谈。
但是照目前情况来看,事情跟他想象的那样很不一样。
祁宋清什么都可以留下,但唯独这戒指,他绝对不会把它放在身外。
他先是打了个电话,对方自动提示已关机后,犹豫了几秒,他最终打给一个朋友。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宗景攥紧了手里的钻戒,说:
“你说,有关系很好的两个人离婚了,其中一个人把婚戒留下,几个月没有理人,这是什么意思?”
朋友问:“关系很好为什么会离婚?”
“……”
宗景沉默了。
朋友接着又说:“都离婚了,还把戒指留着干什么?”
“离婚了不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吗?”
或许是察觉对面沉默了太久,朋友收敛了些,问:“那你认识他认识的人吗?他跟其他人联系过吗?”
“认识,没有。”
“几个月?一个都没有?有人知道他在哪儿吗?”
“没有。”
“景老大哥,”朋友说,“这不叫不理人,叫失踪。”
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