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次任务
嗯……从顾如许一个人带娃上节目，就应该有所察觉的。而且孩子还跟顾如许自己姓。
前几天公公婆婆那么积极辟谣，难道是不想再跟顾如许有任何联系？
之前删帖的楼主说的难道是真料？宁家独生子现在真成植物人了？
弹幕对这个“劲爆消息”的接受度还不错，毕竟他们之前连顾如许结婚的消息都不知道。
而直播那头，杨姐则震惊了。
顾如许要离婚了？怎么没跟自己说？
顾如许这么爱宁博如，哪怕对方成了植物人也愿意守着，肯定不会主动提出离婚。
难道是宁家父母的主意？
谷云也很震惊。
顾如许独自带娃三年，身为女人，她当然知道儿媳妇的辛苦。
谷云半点儿不怀疑顾如许对宁博如的感情，现在听顾安安这么说，她叹了一口气。
人不能被过去绊一辈子。连他们做父母的都在往前看，他们有什么资格要求顾如许守活寡？
如许她，终于要走出来了吗？
谷云给宁明德打了个电话。
如果如许想离婚，免不了财产分割。
顾如许一个人还要养孩子，他们要想办法给顾如许多分点。
唐慧并不知道两个小孩子在聊什么，她从阳台上回来，就看见两个小朋友唉声叹气的。
唐慧笑着问：“怎么啦？两个小朋友怎么都不开心？”
顾安安问唐慧：“唐阿姨，你为什么要跟一杰哥哥的爸爸离婚呀？”
唐慧愣了愣。
唐一杰也转头看着唐慧，直直地盯着妈妈。他内心也有疑问，但他问不出口，只能憋在心里，无限反弹。
唐慧回过神来，说：“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唐一杰有些失望，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就在这时，顾如许处理完了肉，走过来说：“安安，在跟阿姨和哥哥聊什么呀？”
顾安安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顾如许：“妈妈，家暴是什么呀？”
唐慧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就是在说“你怎么知道”。
唐一杰注意到妈妈的表情变化，脑袋“嗡”地一声。
顾如许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好像没有注意到气氛一样，说：“家暴就是一个人打他的家人。”
顾安安点了点头，义愤填膺地说：“坏人才会打家人！”
裘维走过来，牵住了唐慧的手，说：“我们去聂阿姨那里，看看能不能也帮忙打工赚钱吧。”
唐一杰盯着裘维的手。
当着自己的面，妈妈和继父通常不会有肢体接触。可现在妈妈顾不得这些，只是抬起头，对裘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好。”
唐一杰的心里难受极了。
一行人来到民宿，聂柔柔和许子涵正在帮忙收床单。
顾安安惊叹道：“哇，这些床单好漂亮呀！”
许子涵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我喜欢这个，有山和白云。”
顾安安指着印了恐龙的床单，说：“我喜欢吃这个！”
吃恐龙？唐一杰不小心笑了出来。
顾安安拉着一杰哥哥，问：“一杰哥哥，你最喜欢什么床单？”
顾安安眼睛大大的，唐一杰不忍心拒绝顾安安，指了指格子床单，说：“这个吧。”
房老板在一旁说：“哟，小帅哥这就给自己找好未来的职业道路啦？”
民宿的房老板是个小姐姐，剃了光头。她原先是个程序员，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就辞掉工作来这边开民宿了。住民宿的客人如果愿意帮忙干活，可以不收取房费，很多大学生过来玩，都会选择住这里。
唐一杰有点不好意思，涨红了脸。
聂柔柔说：“你们买好肉了？”
唐慧说：“嗯，买了7斤猪肉，2斤牛肉，还有鸡爪和鸡翅。”
聂柔柔担心地说：“这些够吃吗？要不要再去买点？”
唐慧问：“你赚了多少钱了？看看够不够再买两斤肉。”
聂柔柔看向房老板。
房老板笑了笑，说：“要么，你们帮我把这个院子扫了吧。我给钱。”
房老板给几个成年人都安排了一些活儿，但显然只是一种照拂。家长们干活格外卖力，想要回报房老板的好心。
房老板就拿了根粉笔，在地上画跳房子，让孩子们陪她一起玩。
唐一杰最开始有些拘谨，但看安安和许子涵都玩得很开心，也试着玩了一把，然后就不可开交。
四个年龄层各异的孩子们一块儿玩游戏，玩了一会儿，观众就看出来实力差距了。
安安是不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输过？她站得好稳啊……
唐一杰刚出场的时候像个忧郁小酷哥，现在看来也就是个孩子啊23333
房老板状态真好，真羡慕。
轮到许子涵，许子涵屏住呼吸，严正以待，正要好好发挥的时候，聂柔柔的声音忽然插了过来。
“子涵，你床单还没收拾完。”
“……啊！”许子涵一脚踩出界，表情懊恼。
许子涵看着跳房子，表情依依不舍。
房老板说：“就让子涵跟我们一起玩呗，她都工作好久了。而且我们三个人玩跳房子也没意思。”
聂柔柔一派温柔，看向许子涵说：“刚刚是谁说，要收30条床单的呀？这30条床单，还是明天聚会的水果钱哦。”
许子涵说：“我可以待会儿再收吗？”
“这是你的工作，你可以自己选择。”聂柔柔还是很温柔。
许子涵犹豫了好久，最后说：“做人要讲信用，我还是去收床单吧。”
顾安安是最稳定的那一个；房老板脚大，同样的格子最吃亏，表现最差；唐一杰玩游戏不说话。没有许子涵之后，跳房子一下子就显得没那么有意思了。
跳房子四人组被拆散了。
孩子们聚在一起玩游戏，本来挺高兴的，干嘛非要拆散？
之前我都觉得聂柔柔的教育理念很好，教孩子承担责任，跟孩子做朋友什么的……但这一次，我怎么觉得没必要呢？
是子涵自己说要收30个床单的，工作做完再玩，不是一样的吗？她收了钱，要有点责任感吧。难道你能在家里打游戏打爽了再去上班？
？拿这件事跟上班比较，你要不要吃点溜溜梅？房老板布置这么多任务，跟做慈善差不多了。那人家慈善家都在玩跳房子，还让许子涵一起跳呢。敢情就她聂柔柔懂教育，就她聂柔柔懂责任感？
前面的别吵了，看孩子们吧。蔬菜小队也过来了。
孙家和谢家也一块儿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些水果、零食和饮料。
“你们买了多少东西？还缺钱吗？”聂柔柔迎上去。
孙英雄说：“买了不少，钱花超了十几块。”
众人上前查看，发现有应季水果、瓜子、小糖果、小果冻，饮料则买了两种。
“种类齐全，挺好的啊。”唐慧说。
袁继美说：“正好超支15块钱，我想着许妈妈在这边打工，15块钱应该没关系。”
聂柔柔点点头，说：“我和子涵赚了小一百呢。”
正在聂柔柔要把钱给袁继美的时候，刘娜忽然说：“等等，这一路上我算账了，刚好两百块钱。哪里超支了十五块钱？”
袁继美惊讶地说：“这个，还有这个啊？我记账了，喏？”
刘娜皱着眉头，说：“这个辣条也算？我以为是你们家自己买的。”
刘娜指的，是谢航天抱在怀里的一袋辣条。
“从头到位都是你儿子抱着的，我以为是他爱吃的，就没管。要是早知道是买给大家吃的，我就阻止了。”刘娜皱着眉头，嫌弃道：“又贵，又不健康。咱们缺钱，还要买这个？”
“……”袁继美愣了愣，表情变得有些瑟缩。
五组家庭里只有袁继美是素人，袁继美觉得自己没有那些明星父母好看，也没有明星家庭有钱，因此被刘娜这么一说，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关系，十五块钱的余裕，还是有的。”聂柔柔打圆场。
“谁要吃谁出钱，反正我不要。”刘娜转头看向孙笑笑，教育道：“不准吃这个，知道了吗？”
孙笑笑说：“我就要吃！”
“笑笑，听妈妈的话，妈妈是为了你好。”孙英雄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又说：“这袋辣条，我们家就不参与摊钱了，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吃的。大家看这样可以吗？”
谢航天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事情了，嗫嚅道：“这个，很好吃的呀……”
谢淑宁叹了一口气，从弟弟手里接过辣条，放在了桌子上。
唐一杰内向腼腆，对情绪感知敏感，这时候觉得很尴尬，心里有些难受。
唐慧说：“我喜欢吃辣条呀，如果大家都不要吃，我们家买下来怎么样？”
唐慧说话之后，袁继美明显松了一口气。
唐慧看向丈夫和儿子，说：“裘哥，一杰，今天少吃点，省出15块伙食费，可以吗？”
裘维说：“听你的。”
唐一杰也点了点头。
辣条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布置场地。
大家从房老板那里接过了酬劳，打算把所有东西都放到顾如许她们家去。顺便把天台布置一下，看看能不能添加什么巧思。
聂柔柔邀请房老板：“房老板，明天我们聚会，你要来吗？”
房老板摆了摆手，说：“我还要看店，你们玩得高兴点。”
此刻弹幕正在疯狂讨论。
这一季的人际关系好像有点复杂啊，就不能跟上一季一样，轻轻松松的吗？
上一季也这样啊，带娃嘛，总是会有观念冲突的。
虽然刘娜太较真了，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她是模特，对孩子管得也很严，辣条肯定是不会碰的。让他们家摊辣条，即便只有三块钱，也确实不公平。
群体聚餐不就这样的吗，一起花钱，挑食自己受着呗。她买了好几种无糖零食，估计其他人也不喜欢吃。算她一个人头上么？
聂柔柔不是情商很高吗？现在这个连一袋辣条都要算清楚的氛围，她竟然还邀请房老板，她不怕有人要房老板A钱吗？还好房老板拒绝了。
对对对，我也觉得聂柔柔怪怪的。之前提议来房老板这里举办聚会，现在又邀请房老板参加五个家庭的聚会……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我忽然想到，顾如许不让唐慧垫付那三十几块钱……其实是有大智慧啊！要真垫付了，唐家今天恐怕只有1块钱伙食费了（doge）
一行人拎着水果零食，来到阁楼里。
肉已经把冰箱塞满了，水果只能放在顾如许和顾安安的房间里。
去天台，就得经过她们的房间。
孙笑笑说：“哇，安安你们家好有意思啊，是三角形的！”
安安说：“晚上透过这个窗，还能看星星哦！”
小孩子们一致觉得，孙笑笑的破房子是最有趣的，顾安安的三角形小阁楼，是第二有趣的。
天台空间很大，经过顾如许的整理之后，已经整洁了不少，再加上一旁的仙人掌，已经很像个样子了。
节目组让大家开party，又只给了五百块钱预算，自然是要准备桌椅和烤炉之类的用具。
家长们把桌椅搬上来，摆放整齐。
此刻已经是傍晚，夕阳慢慢沉了下去。众人看着落日的余晖，都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所有人都倚靠着栏杆，裘维悄悄后退一步，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裘维是摄制转导演，对画面的拿捏如火纯青。看似随便一拍，就把夕阳和众人的背影都拍进去了。
“裘哥，你在后面干什么？”唐慧发现了，回过头笑着说：“还有一杰，你不吹风吗？晚风可舒服了。”
裘维一回头，看见唐一杰就站在自己身后。
唐一杰被抓个正着，愣了一下，说：“你手机什么牌子的？”
拍的照片怪好看的。
裘维笑了笑，说：“怎么不去吹风？”
唐一杰愣了愣，朝着妈妈走过去了。
众人各回各家，节目组找裘维要了那张照片，打算放在正片里。
拍大合照的机会不多，裘维抓拍的照片很有那种集体的温馨气氛。
其他人离开之后，顾如许就要准备和安安的晚饭。
顾如许掏出手机，打算给赵奶奶打个电话，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吃饭。
结果刚拿出手机，就看见了宁明德发来的消息。
宁明德：等有空的时候，带着安安和我们见一面吧。
顾如许垂下眼帘，回复说：好。
下面还有杨姐的许多条消息，但顾如许暂时没有心情处理，于是没有点开查看。
赵奶奶正好回来，艰难地爬上楼梯。
顾安安听到声音，跑下去扶赵奶奶。
赵奶奶气喘吁吁，说：“谢谢安安。”
安安奶声奶气地说：“不用谢呀，赵奶奶需要帮助呀。”
顾如许也去扶赵奶奶，说：“我正要做饭，赵奶奶，要一起吃饭吗？”
赵奶奶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蚊香和洗发水之类的日用品。
“你们吃什么？”赵奶奶一边问，一边颤颤巍巍，把蚊香和日用品都摆到了该在的地方。
这些日用品都很日常，顾如许说：“还缺什么日用品？我们去超市的时候，可以帮您带的。”
赵奶奶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你不知道牌子。”
这些牌子都很老了，竟然还在生产啊！
我妈的童年回忆了，属于是。
要买到这些牌子不容易吧，反正超市里是没见过。
顾如许听不懂，顾安安却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悲伤击中。
顾安安不由自主说：“赵奶奶不难过。”
赵奶奶笑得慈祥，说：“赵奶奶不难过啊。安安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买了一点吃的，看看安安喜不喜欢。”
晚上睡觉之前，顾安安很兴奋，喝了牛奶也不想睡觉，而是不断查看明天的小零食，要不是顾如许拦着，她还想去看看天台有没有飞走。
天台也会飞走吗？顾如许对安安以前的生活环境产生了巨大的迷惑。
“安安，该睡觉啦。”
“妈妈，什么时候才到明天呀？哥哥姐姐什么时候过来呀？”
“你睡醒之后，再吃早饭，应该就有人过来了。”
“好。”安安乖巧地点头，照例亲了亲妈妈：“妈妈晚安。”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顾如许最近的睡眠情况变好了，可以一觉睡到天亮。顾如许觉得，跟安安的晚安吻脱不了关系。
顾如许面带微笑，亲了亲安安，说：“安安乖。”
然而亲完之后，顾如许还没来得及关灯，顾安安又直愣愣地坐了起来。
“妈妈！我睡醒啦！该聚会了吧？”安安从床上爬起来，说：“我现在去吃早饭。”
“……”顾如许哭笑不得，觉得安安的思路真奇妙。
顾如许说：“现在天黑啦，哥哥姐姐们也要睡觉。等他们都睡醒了，就会过来聚会了。”顾如许想了想，说：“安安是不是睡不着？要不，我们出去看星星？”
顾安安说：“这边也有星星吗？”
“有呀，我们现在去看看，妈妈的星星跟爸爸的星星有什么不同？”顾如许给安安穿上小外套，免得晚风吹感冒了。
然后拉着安安的手，走到了天台。
天台有微醺的风，还能看到在夜晚中休憩的城镇。安安不由自主地说：“哇，好漂亮啊……”
顾如许的心绪也宁静下来，她很少注意到周围的景色、周围的人群。她的大多数精力都用来跟困意作斗争。
安安来到自己身边之后，她就像是一艘船终于找到停泊的港湾——别看安安只是一个小朋友，她可比自己有坚定坚强多了。
顾安安抬头，看见漫天的繁星。
“妈妈的星星好多，好亮啊……妈妈的世界里，有很多大能飞升吗？”安安仰着头，想数清楚到底有多少颗星星。
星星太多啦，数不清啦，安安的脖子痛痛啦。
顾如许给安安揉脖子，听见这句话忽然顿住了。“大能飞升？”
“飞升之后就会变成星星，爸爸也会变成星星。”顾安安指着天空中某颗星星，说：“哇，这颗星星长得好像爸爸呀！”
安安兴奋地跳了起来，顾如许却根本看不出来，安安指的那颗星星和别的星星有什么区别。
星星……宁博如变成星星了吗？
第二天一早，闹钟还没响起，顾安安就板正地坐了起来。
“妈妈，今天是‘明天’了吧？”
顾如许说：“是的哦，我们去刷牙洗脸，然后布置一下天台，等哥哥姐姐们过来，好不好呀？”
“好耶~”安安快乐地爬起来，说：“妈妈，我想穿公主裙。”
在安安眼里，这是很值得纪念的一天呀。
顾如许笑着说：“好呀，公主裙买回来，安安还没有穿过呢。”
安安的公主裙是粉红色的，还有蕾丝花边和亮片。安安很喜欢，穿上非常轻盈，也非常梦幻。
顾如许给安安扎了一个公主头，她不太会，在网上现学的，好在效果不错，安安很满意。
安安到了二楼，赵奶奶已经起床了，正在看顾如许给她下载的广场舞app。
“赵奶奶，早上好呀。今天我们要在家里举办聚会哦。”顾安安对赵奶奶说。
赵奶奶说：“赵奶奶听镇上的人说啦，你们录节目的人都要过来，对不对？天台位置够大吗？”
顾安安说：“够啦够啦，昨天所有人都上去看过啦。”
赵奶奶就笑了起来，说：“好好好。你们那个直播，怎么看啊？”
顾安安连忙把妈妈叫了过来。
手机的事情，安安不懂呀。
赵奶奶的手机，是专门的老人机，虽然也是触屏手机，但内存不够。
顾如许试图给赵奶奶装直播app，但装了两次，都没能成功。
顾如许想到什么，说：“赵奶奶平常看电视吗？可以从电视上看直播，更大，更清晰。”
赵奶奶一听就同意了：“好好好，我的闺蜜也想看，也不会。能用电视看的话，我们就都过来看了。”
好在电视机是比较新款的那种，很大，也能联网。
顾如许给智能电视下了app，又注册了会员并且充值。弄完这一切，半个多小时已经过去。已经有家庭到访了。
客厅直播这么久，电视从来没有打开过，这是第一次。
子女再孝顺，不在身边也只能买个电视回来摆着。唉……我也一年没回家了，暑假找个时间请假，回去看看爸妈吧。
顾如许对赵奶奶好有耐心啊，对安安也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