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剑君不是与我开玩笑?”
或许是因为今日风雨,也或许是因为雷滚之死需要他想出一个跟总堂主交代的借口,他面容上本有些耗费了心力的苍白,此刻却后知后觉地浮现出了一缕压制着的喜色与忐忑。
“我为何要开这个玩笑,我一向不做什么有违本心的承诺。”
“那么剑君若肯下嫁,狄飞惊愿倾所有相迎。”
他极力让自己忽略掉这个仿佛太快的进度,又按捺着心头悸动,以让人听来异常坚定的口吻给出了这个回复。
他话音刚刚落定,便已经感觉到唇上贴了一点微热的温度。
她身上的酒气,外边春寒微雨的气息,还有今日剑上仿佛还残存的血气,都以一种让人不容忽视存在感的方式,强横地侵入了他的世界。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此承诺之中,彻底放任自己为她所掌控了,以至于觉得他呼吸吞咽间已无煎熬之感,只有唇齿间缠绕纠葛之气。
“那我先索要个聘礼不过分吧?”
霍绫的声音在双唇短暂分开之时,略有些含糊地传入他的耳中。
她要的是什么聘礼,已经并不需要多言说了,
在他随着怀中的姑娘倒入这床榻被褥之间的时候,他隐约听到外边的阴云闷雷连缀成了片,又转为了重新急促的雨势。
昏黄的烛光被她未曾合上的窗外吹进来的风,给拨乱了烛影。
只是还残存着一点攀附在烛线上的力道,并未彻底暗淡下去。
但狄飞惊此刻并无多余的心神去将这窗扇合上,让烛光别被风给卷灭了。
被放下的床帘还隐约透出几缕明灭不定的微光,照着他褪去了上半身衣衫的身躯。
他那张秀致明净的脸上沁出了几分薄汗,披散在身侧的长发让那张脸更有一种易碎的秀色。
他平日里不常舞刀弄枪,但他毕竟是个习武之人,在身上仍然可算覆着一层紧实的肌肉,贴着身上顺着腰身往下的曲线。
这副寻常人绝无可能得见的景致,清晰地呈现在了霍绫的眼中。
他有些像是一条深海中捕捞上来的鱼,必须紧握着她这根情感牵系的救命稻草,否则便会在下一刻失去呼吸。
在那双少了几分思虑谋划,而多了几分柔情清波的眼睛里,同样倒映着面前只着了单衣,甚至也可算是衣衫半褪的姑娘。
她锁骨之下有一道异常鲜明的贯穿伤痕,在雪色长发的掩映下,依然有种异常狰狞的蜿蜒之态。
狄飞惊刚想拨开她的头发,问问这伤口的来历,霍绫却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靠近他比划出了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