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5
很快,外面传来“哐啷”一声响,里面的男人一把将门拉开,花盆的残尸碎裂在地,一只黑猫跳上窗台同高大俊美的男人对视,阴影罩住了幼小的谢如琢。
那是谢腾飞。
他微微笑着,很斯文,却又令人感受到一种极致的压迫。
“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
他的手犹如锋利的鹰爪,一把钳住谢如琢,把他逮了进去。
很快,阮糖听见了谢如琢的哭声。
她急忙跑过去,无形的身躯穿过象牙白的木门,看见谢腾飞正抓着一个美貌憔悴的女人的秀发往墙上撞,谢如琢哭喊着飞奔过去,“你放开我妈妈!”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谢腾飞的腿,就被一脚踢开。
阮糖下意识地去扶他,却穿过了他幼小稚嫩的身躯。
他只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孩童。
他撞上了茶几的钝角,疼得眼泪汪汪,哭声更大了。在这哭声中,谢腾飞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就像阮糖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别和陌生人说话》中在外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在内家暴妻子的家暴男一样,仍旧是那英俊的五官和笑容,却是狰狞的,叫人毛骨悚然。
而他家暴谢如琢的母亲的原因,是因为她得知了他当初为了娶她背后的财产,设计了一场火灾烧死了当时的妻子柳问梅。
很快。
阮糖眼前一黑,画面快切,又是一个新的场景。
谢腾飞将谢母关了起来。
谢如琢很怕谢腾飞,也把自己关了起来。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谢如琢独自一个人坐在床角,门口处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阿琢,开门,是妈妈。”
“快开门,爸爸不在,妈妈带你去舅舅家。”
于是。
他开了门,看见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谢母。
甚至没收拾东西,谢母便抓着车钥匙,拉着谢如琢跌跌撞撞地往地下车库走去。
“嘟嘟嘟……”
发动机的声音响起,然而车子怎么都无法发动。阮糖急得在旁边直握自己的前蹄,眉头紧皱,恨不能车子马上就能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谢母一边拧动钥匙,一边急得直哭。
突然——
一片阴影罩下来。
谢如琢抬头一看,便见他的爸爸谢腾飞站在窗外,微笑着看着他们,温声问:“你们要去哪里?”
谢母整个人一抖,尖叫一声,车窗就被一柄铁锤打破。碎玻璃四处飞溅,在她苍白削瘦的面颊上擦出血丝。
男人的手臂强悍地探进来,打开车门,而后抓住她的头发往外拖。
他双眼直视谢如琢,仍旧微笑着,“不乖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梦境中,女人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蜿蜒的血色充斥着整个梦境,像一幅风格强烈的油彩。
油彩的血色褪去,画面仿佛镜头的快切,切入了一间狭小幽暗的房间。谢如琢被关在笼子里,看着外面谢母被谢腾飞折磨、□□、凄声尖叫。
明知无用,阮糖仍旧下意识地想要打开那个囚笼,将谢如琢放出来。
但,这注定不可能办到。
于是,她只好抹了抹眼泪,穿过那囚笼,在他旁边坐下,无声地陪伴着,等待梦境的结束。
谢如琢一开始总是哭。
然而,他哭得越厉害,他的母亲被折磨得越狠。他发现了这一点,渐渐地,他止住了哭声,幼童清澈的双瞳中,光亮渐渐湮灭,变得空洞,没有感情一样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