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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被这样的人哄时,鲜少有人能招架得住不沉溺其中。
李小婉自然不能。否则,心高气傲如她,怎可能当他的小三,熬了好几年才熬成正宫?
于是,她便说:“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是什么委屈都能受的。”
搬着谢如琢的东西从客厅路过的佣人们嘴角扯了扯,心内只觉一言难尽——她委屈?她受什么委屈了?难道委屈的不是原配的孩子?
只是,他们心内吐槽,面上都养出了一派拿了谁的钱便为谁分忧的本分,是从不敢多置一词的。
谢如琢自己并不在意,脸上亦不曾有受伤的神色。同他相处了一年多,阮糖不用试探,便能明了他的真实情绪了。
——他是从不伪装的。
客厅里。
谢腾飞又同李小婉说了几句话,用言行,完美地同李小婉演绎了一出伉俪情深的戏码。谢如玉的卧室在二楼,他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不高,模样却很精致,偷偷站在楼上透过雕花栏杆的缝隙往下偷偷打量时,像是粉妆玉琢的洋娃娃,童真无害。
只不要开口说话。
晚间吃饭时,谢如玉便闹起来。
他先是故意往谢如琢身上撒了汤,试图激怒谢如琢,但谢如琢没理他,回房间换衣服了。李小婉便故意斥责谢如玉,说他不懂事,做事也毛毛躁躁的,要他同谢如琢道歉。
谢如玉不依,就哭起来,控诉李小婉自从谢如琢来了,便不爱他了,又强调爸爸是他一个人的爸爸,妈妈是他一个人的妈妈。
李小婉作势要打他,他便往谢腾飞身后躲,直到谢腾飞应承是他一个人的爸爸,他才破涕为笑,还要同谢腾飞拉钩才成。
谢腾飞在谢如玉面前是慈爱的,同对谢如琢的态度大相径庭。
看在阮糖眼里,就是——好大一出戏。
在生前,阮糖看过《犯罪心理》,也看过很多主角是连环杀手的英美剧,在大部分的剧情中都会讲到主角因童年被父母虐待或者父母的偏心抑或是忽视甚至是漠视所受到的创伤和影响。
不得不说,谢如琢的遭遇,从周围人的误解、诋毁,到俞江孜的恩将仇报到全校师生被蒙蔽都非议他把他当强×犯,到原生家庭父亲对他的漠不关心与继母对他的精神虐待,几乎能算得上是一个标准的造就连环shā • rén犯的流程。
假如在了解谢如琢之前,阮糖听说他的这些遭遇后,是会怀疑他会否因为这些不公而愤怒、从而走上反社会的道路的。
但她知道谢如琢某种程度上算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这些遭遇,都不会对他的情感产生任何投射抑或是刺激。
因此,她相信谢如琢不会是连环杀手——不再是她对他的初恋滤镜;不再是没有任何凭据的盲目猜测与信任;不再是失去后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不愿考虑其他的可能;而是有了切切实实的根基,令她的信任有了扎根的土壤。
她本想给他们一人一颗真话丸,令他们都暴露真面目讲真话,但又打住了——其实他们一家三口彼此都心知肚明,谢腾飞更是心都偏到了骨子里。就算促使他们讲出真话,也不过是给签过保密协议的佣人听,这完全没有意义,就是浪费。
于是,辩驳或者开麦嘲讽,在此际也没什么意义。
因此,阮糖全程安静如鸡,谢如琢更是对他们的表演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谢如玉取得胜利后,得意地看向换了衣服出来的谢如琢,试图看他难过或是恼羞成怒,却见他神情一丝变化都没有,依旧有条不紊地用餐,对自己更是一个眼神都欠奉。
就,好!他!妈!气!啊!
谢如玉一张白净的小脸蛋气成了包子脸。
然并卵。
无人在意他的小心思。
之后,饭桌上便是李小婉同谢腾飞说一些家长里短人情往来的声音,偶尔还会有些八卦。
到尾声时,李小婉剔着牙,有佣人来回了几句话,李小婉当即便皱了眉,问谢腾飞,“为什么要在家里装监控?你要防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