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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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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螭心潮澎湃,俯身去亲上官松霞。

但他心里好歹也有数,已经做好了被推开或者责问的准备。

不料上官松霞动也没动,只仍是安安静静地望着他,脸色都丝毫没变。

云螭自己心怀鬼胎,多看了上官松霞一眼。

被她这双清澈的直入人心的眸子一望,那蠢动的念头好像给扇了一巴掌。

仿佛上官松霞正在质问他:“你在做什么?”那么不可侵犯。

云螭的动作停下来,人半俯着身子僵住,欲亲不亲地,有些尴尬。

“你在干什么?”上官松霞开口,简直如看破他心里所想。

云螭微震,几乎以为她是恢复记忆了,他急忙起身,却牵动身上伤处,顿时又疼的皱了眉。

上官松霞忙将他扶住:“小心。”

云螭见她并无任何愠恼不快之色,知道只是自己做贼心虚而已,一时啼笑皆非。

上官松霞扶着他,叫他去榻上坐了:“哥哥的伤要不要紧?”

云螭略一摇头。

上官松霞举起手来,在自个儿脸上摸来摸去,云螭看的奇怪就问:“你干什么?”

她回答说:“哥哥刚才看我的脸,是不是弄脏了?”

云螭心头哑然,终于一笑:“没有,干净的很。师……九妹,你到哥哥身边来。”

上官松霞果然走到他身旁,云螭握住她的手,见她没反应,便故意地又揉了揉,可上官松霞只是好奇地望着他,不晓得他为何捏自己的手。

云螭把心放回肚子里,却舍不得放开这又暖又软的小手:“哥哥有些累了,你陪着我一块儿休息好不好?”

“我……一起?”

“你不愿意?”

上官松霞用目光丈量旁边床榻:“我愿意,可是这床太小了,我怕挤到哥哥。”

云螭怦然心动:“不打紧,你先上来。”

上官松霞果然很听话的,把鞋子脱了,便又解衣。

云螭看的眼睛都直了,那阻止的话冲到了喉咙口上,却又按捺着不能出声。

眼睛瞥她一眼,又转开,又瞥回去。

不敢看,但又想看。

还好上官松霞只是把外面的一层道袍脱了,穿着中袍上了榻。

云螭说不出自己是失望呢还是松了口气,见她窸窸窣窣在里间侧卧了,他才也在外间慢慢地躺倒。

降真香的气息跟少女的馨香交织,这小床方寸之间,却如极乐。云螭的喉头动了几动,终于转头看向身边的上官松霞。

她先前昏迷才醒,并不觉着怎么困倦,只是因为他要她陪着,才乖乖听话而已,此刻正默默地望着云螭。

云螭对上她晶亮的眸子,有些意外,定神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哥哥,我们是住在这里吗?”上官松霞问。

“当然不是。”云螭补充,“是在别的地方。”

上官松霞眨了眨眼:“那家里可还有别人?”

云螭一顿:“没有,只有我跟你相依为命。”

上官松霞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

“如果有别人,我怎么一点儿不记得呢。”

云螭哑然,继而道:“你不是也不记得我吗?”

上官松霞凝视着他:“虽然不记得,可是……看着哥哥,心里就觉着很喜欢。”

云螭一震:“是、是吗?”

上官松霞道:“哥哥对我这样好,我应该是不会忘了的。”

云螭略觉惭愧,便嘿嘿一笑,心想:松霞君损了元神,失了过往的记忆,倒是比先前那冷然于世的时候可爱的多。

至少这些听似“甜言蜜语”的真心话,别说是之前性情自矜的她,就算是什么寻常女子,只怕也说不出来。

云螭的眼神逡巡了会儿,不知不觉已染了许多温柔:“既然这样,你可一定要记得哥哥对你好,别以后……忘记了今时今日的情形,对我翻脸成仇。”

上官松霞很惊讶地看着他:“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哥哥说的什么傻话。”

云螭试着往她身边蹭了蹭,又牵动腰间的伤。

只听上官松霞道:“哥哥你别靠我太近。”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退,整个人贴近了床内板壁,才道:“我怕不小心碰到你的伤。”

云螭窝心已极,伸手把她往身旁拉了拉,一声不响地将上官松霞揽住。

那老者给的药甚是管用,次日早上醒来,云螭腰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云螭昨晚盘算了半宿,又见伤势恢复极好,更加定了主意,便跟上官松霞道:“带你回家去好不好?”

上官松霞因听他的话,在换昨日老者留的一套衣裳,却并不是绮霞宗的道袍,而是寻常世人所穿的。

她正在低头打量,觉着仿佛有些别扭,忽然听见“回家”两个字,便把这件抛在脑后:“好呀。”

云螭见她眼睛都亮了几分,便夸赞:“这一身很好,等离开这儿,再给你买更好看的衣裙。”

上官松霞听他夸赞,也便不计较了。

两人出了这老旧庄院,云螭辨明方向,拉着她的手向山下而去。

才走出一段路,云螭若有所觉地回头看去,却见他们身后的那院子便在瞬间缓缓地消失无踪,原处只有些乱石杂草等等。

上官松霞见他止步,正也要回头看,云螭拦住她:“走吧。”

两人下了山,山下却是一条官道,云螭心想自己还不能用妖力,倒要找个代步之物,正左顾右盼,却有一队商旅打此经过。

云螭打量了一番,这一队浩浩荡荡,大概有四五十人,马车就有七八辆,骡马也有三四十匹。

云螭心里暗想:“真是天助我也,正找不到代步的骡马,这现成的就送上门来。”

他便挑剔地打量,心里盘算是抢他们一匹健马呢,还是索性弄一辆马车。

不料就在这时,车队缓缓地停住,中间一辆马车正好停在他们跟前,车窗打开,露出一张笑眯眯的中年男子的脸,倒是和气可亲。

他带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要往哪里去?”

云螭哪里肯搭理这些人,但因为谋划着要夺人家的车马,便勉为其难道:“怎么?”

他很不客气,这男子的脾气却甚好似的,目光在云螭脸上扫过,又看上官松霞,终于道:“我们是要往前方金池去的,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看小兄弟你跟这女孩子孤零零的,如果是同路,或者可以捎带你们一程。”

既然知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竟敢随意搭讪路上来历不明的“人”。

云螭先是哂笑,继而心头一动,想:“这个人倒是识趣的很。既然这样,却不必抢他的马儿了。而且跟这些人在一起,那傅东肃想找也找不到。却也省了不少麻烦。”

于是说道:“那么就劳烦啦。”

男子笑道:“不必客气,快请上车吧。”

上官松霞只听云螭的,毫无异议。

两个人进了车内,却见除了这胖脸的商人外,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童,并一个伺候的随从。

可就算又多了他们两人,车厢内也是宽绰有余,不觉着拥挤。

原来这商人姓周,小孩儿乃是他的女儿,名唤银哥。

这银哥生得粉妆玉琢的,乌溜溜的眼睛,正是顽皮的时候,看到上官松霞,便主动向她靠过来,道:“姐姐真好看,姐姐叫什么?”

上官松霞现学现卖地:“我在家里排行第九。”

银哥机灵地:“那就叫你小九姐姐啦。”

云螭在旁见上官松霞煞有其事,不禁偷偷暗笑。

侍从跪坐着,给他们两个斟了茶,云螭嗅了嗅,端了一杯给上官松霞。他自己却不喝。

周员外打量着他们两个,越看越是啧啧称奇,只觉着如一对金童玉女,便笑道:“原来小哥儿跟姑娘也是要去金池的吗?”

云螭随便扯谎:“我们还要更往南呢,去投亲的。”

周员外看他们身上连个包袱都没带,很是猜疑,可是见他们两个年纪小,又是这样相貌气质,便笑道:“总不成,是偷偷地从家里跑出来的吧?”

原来他看出云螭跟上官松霞并不是乡野中人,倒像是世家里的小公子跟女娃儿,如今没有带随从、也没有带什么包袱之类的,恐怕这是一对儿私奔的小鸳鸯,仓皇出逃,所以才并无准备的。

云螭没领会他的意思,便含糊其辞地哼了声,不大理会。

周员外却极为健谈,便道:“不是我说,现在出门,最要紧的是多找几个同伴结伴而行,不然恐怕有危险。”

云螭问道:“什么危险?”

周员外道:“自然是世道不太平,比如先前听闻,有专门吸食人脑髓的怪物,而昨日,还有人看到在崀山之上,好像有雷打下一条龙来呢。”

云螭吃了一惊,前面那件倒也罢了,傲因已经给他解决,可后面这件……提到这个惨痛经历,身上顿时又是一阵毛骨悚然地疼。

他却不动声色地:“是吗?有这种事?”

周员外道:“我本来也不信,不过,据说是有敬天宗的人亲眼目睹,这就不由得人不信了。”

“敬天宗?”

“是了,小兄弟你大概不知道,这大雪山的敬天宗,是玄门数一数二的正统门派,最出名的自然是那位傅相爷。”周员外夸夸其谈:“他可是半入仙界的人呢。所以敬天宗的人所说的话,多半可信……就是不知道那龙是什么来历。遭遇雷劫,多半是妖吧。”

云螭紧闭双唇,不去答话。

上官松霞正给那银哥缠着说长道短,此刻不禁问道:“真的是妖怪吗?”

周员外见她发问,谈话的兴趣更浓:“小姑娘,若是正经神仙,那雷劫自然不会降下来,雷打的当然是妖物。”

上官松霞若有所思:“哦……”

云螭咳嗽了声:“俗话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兴许是那雷劈歪了呢。”

周员外愣住,继而大笑了几声:“小哥儿说话甚是风趣。”

中午,马车在小镇稍事休息,便又赶路,曹员外道:“天黑的话在外头歇息不妥当,最好在天黑前赶到金池城去。”

云螭道:“我看天黑前到不了了。”

周员外问道:“为何?”

云螭说道:“不出一个时辰,恐怕会有大雨。”

周员外诧异地笑问:“柳兄弟会观天象?”

云螭才要回答,忽然看向上官松霞。

却见上官松霞盘膝垂手,仿佛要打坐的样子。

云螭惊心,忙拉住她的手:“你在做什么?”

上官松霞被他一问,有些茫然:“我、我也不知道。”

云螭一寻思,稍微猜出几分。

上官松霞的修为非同一般,如今虽忘了过往,但数百年来她最习惯的就是静修,这些动作当然是自然而然。

可如果误打误撞的,她再恢复过来……

于是云螭若无其事地笑道:“你不如看看车外的光景,可好玩儿了。”

上官松霞本没这种心思,不过既然是“哥哥”提醒了,她便转身,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得亏银哥在旁不住口地同她说话,一时分了神,就不去想打坐的事。

日色晴好,青山隐隐,风里带着炎夏的热浪。

周员外也往外看了眼:“柳兄弟,你会不会看错了呢,这天色可不像是要下雨的。”

云螭道:“还是尽快叫人找能避雨的地方吧,这场雨一时半会儿可不能停。”

上官松霞虽不知他为何这么说,但听他说完,便也对曹员外道:“我哥哥说的话是不会有错的。”

周员外将信将疑,他本来不太愿意相信一个少年说的话,可是上官松霞也开了口,面对少女慑人的秀丽容颜,他心里不知不觉地就不肯违逆,便唤了随从来,叫快去找歇脚避雨之处。

随从们看这样的大日头,一个个匪夷所思,但既然主人吩咐,自然不敢怠慢。

人去了半晌才回来,报说前方有个荒废已久无人居住的宅院,倒是可以暂时歇脚。

周员外正踌躇,耳畔听见一声闷雷,他吃了一惊,赶紧探身到车门口往外看去,却见南边天际上阴沉一线,好像有乌云在那里埋伏,滚滚而来。

车队即刻转道,行了四五里,终于到了之前侍从探查到的那旧宅院,只见门首破烂,连两扇门都仿佛有些枯朽了,半掩着,并未上锁,已经有车队的侍从们推开门,先行入内探查去了。

云螭还未下车,便皱了皱眉:“怎么找这种地方。”

上官松霞伸手抚了抚肩头,只觉着一股阴冷。

周员外看见,错以为她怕冷,便安抚道:“这风越发大了,看样子真要给柳兄弟说中,咱们不如先到里间屋子里避一避。”

云螭握着上官松霞的手:“怎么了?”

上官松霞刚才不知怎么就打了个寒噤,又怕他担心,便道:“没事。”

云螭见周员外正抱着银哥下车,便跟上官松霞道:“你别怕,待会儿要是有什么,只跟着我就行了。”

“会有什么?”上官松霞不解。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云螭并未回答,那边银哥已经在催促:“姐姐快下车呀!”

一行人才进了院子,那风就像是发了狂般,吹的人几乎站不住脚,瞬间人仰马嘶,忙的不可开交。

周员外抖着衣袖,上台阶进了厅内,却见厅中散落着些桌椅板凳之类,多半是残缺不全的。

头顶各处、尤其是墙角上挂着蛛丝,残破的帘幕被风吹的乱晃,加上外头乌云蔽日,竟显出几分阴森可怖来。

银哥在他怀中,似乎也有点紧张,直到看见上官松霞跟云螭进来,才赶紧挣脱父亲,跑到上官松霞身旁,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云螭瞥了眼这孩子,不喜她缠上官松霞:“小家伙,找你爹去。”

上官松霞倒是颇为喜欢这个萍水相逢的孩童:“你怎么了?”

银哥道:“我害怕。”

上官松霞笑道:“有什么好怕的?”

银哥眨巴着眼,也说不上来。

竟给云螭说中了,这雨果然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天色渐暗,大雨仿佛把所有人都封印在这破旧庄园中。

周员外搓搓手:“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要在这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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