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琅英的晚自修没有考试或加课的安排,她们不必去上,于是饭后听到那个人“谈一谈”的请求后,她毫不犹豫地把对方带到自己的房间,客客气气地问:“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我可以帮上忙吗?”
面对洞察力如此敏锐的主角,温芸心中一跳,但还是苦笑着承认:“还真有。我在数学复习上不太找得到方向,得请教你。”
阮语思考几秒,去书架上翻了翻,找出一套试卷,飞速翻阅后,撕下一张递给温芸。
温芸懵懵地接过。
“这是一套基础测验题,但题目都非常典型,从基础层面考察薄弱点。”阮语解释,“限时一小时,您觉得什么时候方便,就掐表做一下,做完我帮您批。”
温芸求之不得,顿时喜出望外,忙说:“现在就方便!”
怕回房写会被懂题的管家撞见,她索性留在阮语的房间,用着她的写字桌、水笔和草稿纸,定完闹钟后,沉下心一题一题做过去。
阮语拿着历史复习资料坐在床沿,怀中抱着毛茸茸的蕾奈熊,瞧着像是在复习历史,实际则是偷偷关注正在专心做题的那个人。
这些天下来,她偶尔会做噩梦,梦见上辈子的许多事,也会梦见自己曾经有过的一些关于新家生活的期望。
她的养父母去得早,除了爷爷奶奶,只有一个长期在外做生意的姑姑隔个几年会回村看她,给她带来自城市的礼物,过问她的学习成绩。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家人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一个淡淡的美好轮廓上,于是来到温家后,才会将期望寄托在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上。
只可惜,上辈子来到温家后的经历,让她的美梦彻底破碎。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垂怜,她竟真的拥有了这样的机会。
哪怕发生改变的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曾经将她遍体鳞伤的仇人。
哪怕她从一开始就反复告诫过自己,应当对现在的温韵抱有警惕,不可以因为对方性情大变就松懈。
然而只是因为一个荒诞的“夺舍”猜测,加上两者生活和行为上的偏差,她竟能迅速抛下过往的一切伤痛,不顾一切地将那个人与温韵区别开来。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即便知其脆弱,也不愿放手。
哪怕这一切或许只是臆想,只是她一厢情愿、短暂而荒唐的美梦。
做手里这套题时,温芸紧张得不行。
比起今天数学课上的例题,试卷上的这些题其实一点都不难,也在她能力范围内。
但她就是莫名感觉背上热乎乎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盯着、烫着。
总不能……是主角的目光吧?
“……”她忽然默默转头,只见坐在床沿的少女正rua着怀里的蕾奈熊,低头看着复习资料,怎么看都乖得不行。
时间还在流逝,温芸一眼看不出什么,也就没再多想,继续投入写题。
等一个小时终于过去,她主动将试卷和红笔递给主角。
阮语的阅卷速度很快,五分钟不到就判完,写上得分后,起身走向写字桌。
“您的基础……很差。”她轻声说,“像是本来就不擅长数学,又很久没碰过它。”
被她一语道破实情,温芸顿时哑巴了,沉默良久,才问:“你觉得一个月大概能提到多少分?”
“我暂时对您的学习情况不了解,只能先保证及格,也就是90分上下。”阮语毫不留情地说,“并且,是在每天都针对练习的前提下。”
温芸瞬间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地狱。
早知道自己的数学水平能差到这种地步,她早该找阮语“补课”了,之前那几天的自我复习全在浪费时间!
她本想趁着时间还早,再向阮语要一套题做,谁知却被阮语塞了张草稿纸:“请您把每题的解题思路都写一遍,尽可能写详细。”
温芸:“……”
最终,她晕晕乎乎离开阮语的房间时,已经是十点半了。
温家二老明天还有生意要谈,早早地睡了,只有管家提醒她注意身体,不要熬夜,随后去给她准备洗澡水。
回到原主的房间,温芸感觉自己的脑袋要宕机了,这可比找机会茶言茶语难千百倍!
她甚至恨不得明天在学校薅人茶言茶语,攒一堆茶味度抽神秘道具去。
“宿主您冷静!”就连系统也看不下去了,“您之前不是还说过,存活时长不够的前提下,大肆抽卡就是败家子吗!”
“我就是想想而已。”温芸幽幽说,“又不会真这么做。”
不过大概是因为“bulingbuling”道具后劲挺大,一连三天下来,阮语的学校生活倒是风平浪静的,温芸压根没有茶言茶语为她解围的机会。
温芸原本担心有人会对阮语阴阳怪气,结果现在除了林琦琦、苏曼莹,以及因为迟来没受魅惑影响的贺笙,其他学生似乎都对阮语敬而远之。
化学、钢琴、绘画家教次日晚上就来温家报道了,如今阮语的晚上时间被安排得很充实,化学每晚补,练琴和练画则排到了双休日。
但阮语还是要求自己每天练琴一小时——而且还是在温芸掐表做数学题的时候练习。
琴房的隔音效果虽好,由于离温芸房间近,时不时还是有琴声若隐若现地钻入温芸耳中。
温芸最近也抽空去了解了一下钢琴技巧和考级相关,还把原主的记忆薅出来琢磨。
阮语弹奏的曲子,按考级标准来说,等级都是偏低的,和弦和旋律也都非常简单。
不过阮语自主练习时弹的每一首曲子,她都喜欢听,或许是因为旋律舒缓,琴音干净流畅,能抚平她做题时的焦虑。
随着时间进入九月,高一高二也开学了,食堂每天中午都挤得不行。
温芸习惯自己带点小零食上学,课间拿出来吃一点,这样午饭就不用一下课就冲食堂,跟学弟学妹们排队抢饭,还多出了将近二十分钟做题。
她甚至想趁机向同样没去食堂的阮语问问题目,结果她的同桌贺笙也是这么想的,上午最后一节课的老师刚走,贺笙就拿出自己的卷子开始刷题。
温芸只好换了个科目复习,等班里人开始多起来了,才合上笔记,起身准备邀请阮语一起吃饭。
因为原文里写过的那些剧情,她还是不放心阮语一个人走在校园里。
贺笙懒洋洋地给她让了座,温芸经过她时,忽然听她压着声音说:“你不是韵韵吧。”
温芸心中一惊,下意识看了她一眼,见贺笙若无其事地坐回去,才敢收回目光,心里不断打鼓。
要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最有可能扒她马甲,那大概就是贺笙这个粘人的资深二次元同桌了,不仅对离奇事件接受程度良好,脑洞还大,什么都敢想,说难听点就是个“中二病”。
而且贺笙跟人做同桌全凭气场合不合,对所谓的“气场”变化,应该也是相当敏感的。
不过瞧贺笙现在的反应,好像并不打算深究她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因为她们的气场合拍,还是单纯出于对“换人”这种超自然事件的兴趣。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温芸走到了阮语桌边。
九月初的气温还挺高,学校的空调一旦检测到室内温度超过30摄氏度,就会自动开启。
阮语的座位距离空调很近,她一起身,丝丝冷气就能对着后脑勺吹。
温芸最初发现这个情况时,还特意问过她要不要再换个位置,遭到拒绝后,便没有再问过,现在见了,顶多也只是顺手帮她理一下被吹乱的发丝。
走出教室,一来到无人处,温芸就忍不住说:“今天数学课最后讲的两道大题……”
“一会儿我把笔记借给您。”阮语心领神会地接过话,“如果还想不明白过程,回去以后我再给你详细解析。”
“真是帮大忙了!”温芸万分感激,随后小声嘀咕,“你们到底是怎么吃透数学题的?我总觉得我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完全找不到方向!”
“多练,多总结。”阮语说,“我以前的学校推崇‘题海战术’,那也算是一种方式,熟悉的套路见多了,自己下笔就会有数。”
她顿了顿,“不过,要是思考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做再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如果您缺乏这样的判断力,我还是建议多请教别人,尤其是老师。”
温芸若有所悟:“我懂了,其实就是找个水平更高,并且已经过了这个坎的人当向导,先把我拉出思维的死胡同?”
阮语微微一怔,随后笑着点头:“您可以这么理解。毕竟身在局内时,确实更容易受到很多限制而不自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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