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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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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江蓠挑脸“哼”了一声,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张桢哀叹一声,看来那个单道人她是非接手不可了,果然拿人的手短,人情债不是那么好欠的。

事情果然如张桢所料。

等着她再次出去时,单道人一脸萎靡,乖乖按照贺几道的要求,在张桢手上的生死簿用灵力录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桢倒是很好奇这个商量的过程的。

单道人的名字一录下,立马就被生死簿收入其中。

这代表单道人以后接受张桢所制,张桢这个城隍只要将单道人的所作所为,拿到功德算盘上称量,认为他过大于功,也或者怙恶不悛时,便能在生死簿上改他的气运,甚至是命运。

连张桢都觉得这有点狠了,毕竟她和这个单道人有仇!

“张生,人我暂时交给你,我还有事,过几日再来。”

见贺几道要走,张桢有些遗憾道:“贺道长每次见你都是来去匆匆,得空了不如来鸣山府小住,我扫榻以待。”

贺几道点点头,应下了:“好。”

说完后的贺几道转身就出了张桢家的大门,显然是另有要事。

“哼!”一声嘲讽,灌入张桢耳中。

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大山去了,孙猴头自然是要嘚瑟一下的。

张桢慢慢转过头,决定先说好后不乱,“单道长,以前的事不提,咱们今后要共事不短时间,先约法三章。”

“谁要跟你约法三章!就你也配!”

张桢没在试图说服单道人,直接拿出生死簿,找到有单道人的那一页,直接在后面添道:“人命一条,狐命一条,教唆阴魂作恶,犯偷盗之罪,不敬鬼神!”

张桢痛快写完,将笔一扔,“单道长你随意,爱去哪儿去哪儿。”

她可没义务惯着他。

说完后张桢在单道人铁青的脸色中回了房间,将门一关,修炼!毕竟拳头硬嘴才能硬,为了嘴上不弱人三分,她要把勤奋修炼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第二日,科举放榜。

张桢连榜都没去看,十分淡定地坐在家中等着报喜的差人上门。

至于顾彦那里,她明日再去贺喜,今日就让那对夫妻独自享受中举的喜悦吧,顺带商量好从这一刻起,到底谁顶顾学林这个名字。

考中举人前,不合群、不与人交往倒也没什么,考中举人后怕是不能了。

连张桢,短时间内都不能悠闲地做她的城隍庙张生了。

种田此时站在张桢先前所租屋子的大门前,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从书院告假出来,直接守在榜前,数到了张桢的名字才回来的。

一路雀跃,着急跑回来分享好消息,迎接他的就是这个?!

一把大锁将房门紧锁,显然家里没人,问了问四周,都说这里的人已经搬走了。

种田有一瞬间的慌乱,他家少爷莫非不要他了?

不会!

今日放榜,他特意告了假出来,“兄长”应当是没料到他会提前回来,所以是搬家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冷静,你此时应当去城隍庙打听消息。

种田很快平心静气,找去了城隍庙。哪知张桢今日因为在家等发榜,并未出摊。种田还是问了庙祝才得到了家里的新地址,随后不高兴着一张脸敲开了新家大门。

张桢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见种田板着脸有些愤怒的小眼神,心中一跳,暗道不好,她忘记将搬家的事告诉他了!

“田儿啊,回来啦,我本来是打算过几日亲自去接你的,哪知你提前回来了,看我,还没把搬家的事告诉你呢。”

种田将臭脸摆了半上午,直到锣鼓喧天,有差人来恭贺张桢高中乡试第四十八名,脸上才重新放晴。

他与有荣焉忙前忙后,打点差人赏钱,以弟弟的名义迎来送往四周恭贺的邻居,将宅在家的小龙女拎出来记录礼单,顺带还将张桢指挥得团团转。

张桢事后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什么都懂?”

她家田儿也才进书院一个多月吧?怎么感觉大有出息了。

种田将头一扬,故意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书院的陈先生喜欢我,我特意问了他中举后的人情交往,一件一件都给你记着,顺带以后我自己也可以用。”

张桢感动坏了,她决定了,从今天起给她家田儿涨零花钱。

此时的张桢对着差人打听了一下,整个中州郡,本科乡试一共五十一名举人,她排在倒数第四,倒是比她想的倒数第一名还高了两名,不错,不错。

张桢对此很是心满意足,心安理得接受一大波恭喜。

张桢和顾彦相逢与次日郡守大人举办的新科鹿鸣宴上,两人打了个眉眼官司,心照不宣地短暂凑到了一起,互相恭贺着说了些废话。

张桢趁机将一个小香包递给了顾彦,低不可闻道:“恭喜顾兄,这是长在海外名‘抽肠’的草药,吃下去能暂时改换性别,一片大约能坚持一天。”

龙江蓠从罗刹海市买到的,拿来当个稀奇玩意送给了张桢。

顾彦大吃一惊,赶紧收好,急忙道谢:“真是及时雨,多谢维周。”

此去京城会试,她就从容多了。

二人几句话后便分开,顾彦是第四名,张桢是倒数第四名,位置上差得很远,之后也没有机会再凑在一起。

张桢坐在末尾,看着没了顾虑的顾彦在前面风采倜傥,一举一动透着折服人心的魅力,既不会抢了本届解元的风头,也能让自己给一众郡官留下个好印象。

果然,有的人天生就是社牛。

参加完鹿鸣宴回家的张桢,在半路上居然遇见了单道人,他怒气冲冲走到张桢跟前:“你这个小人,居然还告我的阴状!”

张桢莫名,她什么时候告状了?

“我那个逆徒师侄让我告诉你。”单道人咬了咬牙才继续说道,“我要进巡察司,你别不知好歹!”

张桢冷笑一声,回敬道:“我劝单道长你另谋他路,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完后直接走人,完全不打算搭理单道人。

单道人冷哼一声,也跟着转身就走,不让他进是吧?那他就还非进不可了!

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反骨,他不愿意可以,你却不能拒绝他,单道人显然就是这类人的翘楚。

鹿鸣宴后,张桢的交游多了起来,大家都是小有身份地位的举人,吟诗作句、唱饮通宵,攀关系、混脸熟仿佛无师自通般,十几场宴饮混下来,张桢又认识了不少人,其中还包括不少善贾和没有功名的书生。

这一日,有一个叫封云亭的举人,听闻城隍庙张生的名头,特意邀请张桢夜间去城外明月湖赏月,打听到张桢和顾彦交好,还特意请了顾彦作陪,一行五人,租了条船,混在一众水客中也不显眼。

时值望月东升,澄江如练②,文人雅士无不爱这一款,所以湖面停了不少赏月的大小船只,星星点点散落在湖面,别是一番意趣。

封云亭频频举酒敬在坐的人,自谦招待不周,邀请众人就着月亮下酒。

众人见他语言幽默,为人豪爽,有一个风流书生名叫王成的,郡中世家旁支子弟,见前方的船上隐隐传来歌声,当即叫嚷道:“咱们这么干坐着着实无聊,不如寻几个妓工上船,咱们添些声乐之色。”

众人拗不过他,便允了,封云亭命仆人乘小船出去唤人。张桢和顾彦二人对视一眼,默默端起酒杯不说话。

很快,那条小船便载了个抱琵琶的美貌少女过来,十六七岁的模样,外面系着件鹅黄色披风,自称娟娘。

“小女娟娘见过各位郎君,不知各位郎君想听什么?”

王成迫不及待说道:“前方那条船虽隔的远,但我仔细听了听,似乎在唱薄幸郎曲,咱们不如就听这个?”

其他人都说好,娟娘对着众人福一礼,拨起琵琶歌喉婉转开唱:“薄幸郎,牵马洗春沼。人声远,马声杳;江天高,山月小。掉头去不归,庭中空白晓。不怨别离多,但愁欢会少。眠何处?勿作随风絮。便是不封侯,莫向临邛去!③”

歌声甚佳,只是琵琶还差些火候,料想再苦练一、二年,必然又是一方名妓。

一曲完毕,众人都没有特别想听的,便让娟娘跟着饮了几杯酒,随后让她在一旁随意奏曲,封云亭忽然一叹,开口说道:“说起妓人,我年轻的时候还遇见过鬼妓呢!”

这话一出,一众人哪里还坐得住。

一个叫陈留的往年举人不相信道:“我不信,你必然是编古来框我们的。”

王成也跟着道:“我也不信,除非封兄把细节说出来,咱们大家参详参详。”

顾彦暗暗嘲讽了一句:“封兄,你这未免也太风流多情了些。”

世间的女子已经不够这些男人祸害了,居然连鬼都不放过。

只张桢知道封云亭说的是真的,封云亭,聊斋名篇梅女的主人公,张桢在贡院科举时就留意过这个人了。

封云亭见大家不信,赶紧开口道:“真的,我年轻的时候真遇见过鬼妓,你们听我仔细说来。”

接着封云亭便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我八年前丧妻,心情寂寞,便打算来府城散心,路过台州县时,入住了一家客栈,在那里我遇见个吊死女鬼,我见她可怜,兼之害怕,便告诉她‘你有奇冤,小生可以为你效力’。”

王成抢先道:“是不是个绝色艳鬼?然后她看上封兄你了?”

张桢暗中一笑,这个王成猜得虽不中,也离不远了。

封云亭无奈道:“王兄,你让我把话说完成不成?”

“快说,快说!”

“女鬼告诉我,她是吊死的,舌头在阴间缩不回去,脖子上的绳套也解不掉,想让我转告店家砍掉她上吊那屋的房梁,再烧掉,解救她的痛苦。”

“可店家嫌弃换房梁耗资太大,不愿意,我于心不忍便凑了不少银子给店家,救了那女鬼。”

王成一拍大腿:“我就说嘛!”

陈留还是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顾彦见这并不是一个俗艳下流故事,便也生出了好奇,开口追问道:“后来呢?”

张桢陡然将目光落在了娟娘身上,湖面凭空出现几个纸人,引着忽然像是醉了不知所云的娟娘从水面上走,张桢暗呵一声,“何方妖孽,敢当众劫人!”

并打算抽出剑来阻止,忽然张桢耳旁响起一道风雅男音道:“城隍大人勿怪,小道彭秋海,和友人雅聚,无以回报好友的‘扶风豪士之曲’,小借娟娘歌喉一用,一刻钟便归还。”

张桢心头一跳,没在妄动,见彭秋海话中并无恶意,便将剑按了回去,“只望彭道友借完人后,妥帖送回,勿令娟娘受惊。”

又一个强横的道士!

那道男音立马应道:“这是自然。”

张桢再回神时,场中封云亭正说道:“我心中爱慕那女鬼,可那女鬼说她身前被人冤枉不贞,于是自缢而亡,如今再行这等私合之事,生前的耻辱,岂不是淘尽西江之水也洗不清④!”

张桢听到此处,暗中惋惜,这个女鬼叫梅娘,身前家里进了小偷,被她家逮住后送去了官府。

哪知县里的典吏收了小偷三百文钱,为了开脱小偷,竟然颠倒黑白诬陷梅女与小偷通奸,这样一来,小偷盗窃的罪名便不能成立,自然该释放。并威胁要把梅女拘上大堂,让稳婆检验贞操。

梅女不堪受辱,自缢身亡。

封云亭说到此处,叹口气道:“可我一心爱慕她,很是痴缠了几日,她被我痴缠不过便叫了个名‘爱卿’的鬼妓与我厮混。”

“后来我行事不秘,被客栈中的人知晓了此事,并将之传得到处都是,恰巧县中的典吏新娶了位妻子,新婚才一个月就病死了,听闻我有鬼友便来寻我,苦苦哀求我想要托鬼友打听他新婚妻子的消息。”

封云亭说到此处,脸上难得带着怒气道:“哪知,我将爱卿唤出来后,那典吏一看勃然大怒,而爱卿惊慌失色,扭头就走。”

曾经的经历被封云亭说得跌宕起伏,紧紧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吸引,并无一人发现娟娘消失,张桢自得的将目光收回,算了,她也当没看见吧。

“我阻拦不急,典吏将手中的碗直接砸向爱卿,爱卿也随之消失。正待我问明缘故的时候,忽然一个老太婆从东墙冒了出来,开口便打骂典吏并让他赔钱。”

“你们决计猜不到,鬼妓爱卿竟然就是典吏病亡的新婚妻子!”封云亭一边说一边拍打面前的矮几,显然时至今日,他对这样的结果也很是意外。

“怎么会这样?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亏得典吏还情深义重,这当妻子的坐了鬼居然都不正经。”

王成还没说完,便被张桢和顾彦齐齐呵道:“闭嘴!”

张桢因为知道真相,不忍那位女子到如今了还被人说三道四,而顾彦就是完全听不惯王成的话。

她一通快语抢白道:“封兄的这个故事,先前冤枉女鬼的典吏,怕不就是如今寻鬼妻的这个吧?这样人品低劣的东西,哪里来的什么情深义重,我看那个叫爱卿的女鬼,莫不是在阴间受典吏拖累才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张桢真想给顾彦竖大拇指,这位女大佬真是心细如发,还能抽丝剥茧,难怪能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

王成诺诺,不知如何反驳,带着些气恼转头问道:“封兄,你说,是我的猜测对,还是顾兄的对?”

封云亭立马对着顾彦赞道:“顾兄真是心细如发!事情的确是顾兄猜测的那样,爱卿被典吏的父母要求在阴间当鬼妓,偿还典吏在人间的贪债。”

张桢虽然很久以前就读过这个故事了,此时听来仍然觉得很生气,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古代的出嫁从夫就是坨屎!

顾彦也很生气,这样的贪官污吏好好的在人间作威作福,阴间的债却让自己的妻子偿还,岂不是一日有妻子帮他偿债,他便能在人间为非作歹?!

异日她做官,定然将这样的狗官拖出来杀一百遍!

“还有吗?”陈留比在坐诸人都要年长些,心性稳重不少,此时直接追问封云亭后面的故事。

封云亭点头,正待出口,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道光芒在半空中升起,直刺人眼,船上众人下意识将眼睛闭了闭。

只有张桢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升空圆球,眉头皱了皱,前方好像有鱼妖出没。

她双眼寻到远处一张大席上的五人,四“人”在踢球,踢得就是那升空的透亮圆球,一个伺候在一旁。

几个鱼妖摆出那么大一张如同席子的东西在湖面,还在上面肆意戏球,是生怕在这湖中游荡的凡人看不见吗?

张桢心道,这些鱼妖未免也太不避人了些,不过转念一想,这湖泊江河,算来还真是人家水族的地盘。

船上其余几人都是凡胎肉眼,只能看到不断有圆球在空中滑过,亮得胜过头顶的圆月,下面踢球的几个鱼妖,因距离太远,压根看不真切。

“这是踢得是什么球?为何还会在黑夜中发出亮光,莫非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从未听说夜明珠有这么大的,除非来自龙宫。”

几人议论纷纷,顾彦心念一动,问道张桢:“维周,那是什么球?”

张桢一言难尽,告诉众人道:“那不是球,是灌了银光的鱼胞。”

几人皆难以置信道:“鱼胞?这球都有一抱大了吧,哪里来的这样大的鱼胞!”

普通鱼胞不过鸡蛋大小,几人总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这是遇见妖怪了?

作者有话说:

①感谢小天使一朵紫焱的科普,一纪十二年。

②引用自聊斋原文

③引用自聊斋原文

④引用自聊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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