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榻
暖意骤去,小白犬似感到不安,也不知是否梦到了什么,急切地扭动起身子。
林黛玉叹了口气,复上手,摸了摸那狗脑袋,把他安抚下来。
少顷,她从另一侧掀被而出,小脚丫绕过压着她一边被褥的白犬,轻手轻脚下了地。
顾不上披厚衣,她匆匆赶至外间,跟鹦哥要水。
鹦哥见她穿得这样单薄,埋怨一句便叫小丫头去了,自己脚步一抬,去里屋帮林黛玉取大氅。
林黛玉暗道自己失仪,跟在后面,忽然目光被狗窝前一本书攫住。
这书大约已经被狗翻过无数遍,封皮和内页都皱巴巴的。
狗回来那日,以及之后的数日,林黛玉走哪,狗跟哪,嘴里还总叼着这书。
林黛玉想起几日前,它踱至她脚边,煞有其事地摊开书本,好像是期望她看一眼,但那时林黛玉心里有气,提起靴子拂开狗和书,直接走了。
里间乍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鹦哥训狗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黛玉扶了扶额,脚步微转,走向狗窝。
那书整日被拖在地上,又没人洗它,现下不仅皱,还脏。
上面的牙印更是清晰可见。
小丫头打水回来,见林黛玉无知无觉,只盯着狗窝瞧,低低唤了一声,告诉她水来了。
林黛玉听见,轻声回应,却也不急着净手。
她咬住下唇,深深蹙眉,静默地盯了半晌,在鹦哥扔狗入窝时,捡起了面前的书。
鹦哥仍在念叨:“姑娘先别在里头歇,等我另换一套褥子再去。”
卫赋兰被吼,还被摔了一下,虽早醒了,却是不大高兴。
他翻个身,面向里,打了个听上去就知道他很不高兴的响鼻。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刚闭眼,打算在窝里继续睡,忽然,他眼皮一抖。
迅速睁眼,睁得老大。
刚刚......林黛玉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