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听见什么?”
“里,里面有人说话。”
“哪儿来的说话声?疑神疑鬼。”
脚步声愈来愈近,迟棠握紧拳头防备。
女子还在祈求:“官爷,求你让我娘亲入土为安。”
男子质问:“娘亲?沈员外家尚未出阁便香消玉殒的娘子,如何成为你的娘亲?官府明令禁止巫蛊之术,为何屡教不改?”两男子在县衙当差,气力足,重重一推,石棺棺盖沉声落地。
迟棠闭着眼睛诈死。
男子咄咄逼人:“这就是你的娘亲?”身侧的同僚战战兢兢,拢手与他耳语,“山哥,沈娘子两年亡故,然而石棺里的女人面色红润。”男子不信邪,定睛往棺内瞧。迟棠蓦地睁开眼,双手撑起上半身坐直,冷冷地盯着两人,作势就要抬脚跨出石棺。迟棠偏头,哪里还瞧得见他们,只能听见远远几声惊呼。
视线转移,正巧对上女子还算从容的眼神,见她身形瘦削,肌肤若枝头薄雪,眉似黛染,唇如朱丹。着月白色抹胸套裙,外搭绣着喜鹊暗纹的浅紫色斜领马甲,不同寻常深闺女子的打扮,腰间挂着一个铜制铃铛。
典型的宋朝制衣风格,宋朝,迟棠终于有时间思考,竭力拼凑支离破碎的记忆。
穿越?旁人会觉得无稽之谈,只不过,对她这个不老不死,浑浑噩噩活了千百年的人来说,也称不上新奇。
迟棠决定先发制人:“我衣着怪异,你不怕我?”
“为何要怕?”声音铿锵,与方才的温柔入骨大相径庭。
迟棠无声地轻呵,暗骂自己蠢。敢在漏尽更阑的坟茔游走,绝非等闲之辈,她换个说辞:“你不好奇我是谁?是不是他们口中的沈家娘子?”
“你不是。”女子埋头收拾完物事,起身要走,不带半点语气补充,“沈娘子身长不足五尺。”
迟棠熟读古籍,又历经数朝,与对方交流毫无障碍。她如今身无分文,只能指望着眼前唯一的活人,于是半真半假编故事:“我无父无母,前些年又害了场大病,记不起事。”
女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