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在海底的时候人鱼在表达喜爱和接近的时候会互相碰碰彼此的尾巴,但人类却并非如此,此时的游洋尚且不知道人类表达喜爱的方式,但是却能品尝到爱意值。
他可以通过爱意值的味道来品尝别人对他的感觉。
比如,在阮可可身边是棉花糖味儿的,在导演工作人员和司机大叔身边是面包味的,在魏子念身边是难闻的,在这个冰冰冷冷的男人面前,就是很清新的薄荷味。
凉丝丝的,像是雪糕,他喜欢。
那双洁白的脚腕晃得似乎更欢快些了,小小的少年笑眯眯地像只偷腥的猫儿,连鬓角的汗水都浸着蜜糖的滋味。
冷肖一对上那双碧色的眸子只觉得世间的一切也在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藏不住,他狼狈地移开视线,耳根发烫。
两人这样静默了一会儿,冷肖有些别扭,想和这样美不胜收,单纯懵懂的少年说些什么却苦于冷冰冰惯了,一时间找不到话头。
“现在太热了,硅胶制的美瞳在眼睛里可能会融化,”男人故作冷静道,扭头看向对他眨巴着眼睛的游洋,指关节一蜷:“这样对眼睛不好,我给你摘掉吧。”
他的话太长,对于游洋来说终究有些难以理解了,长卷发的少年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只听懂一个“太热了”。
今天的太阳这么辣,确实太热了。
游洋赞同地点点头,还没想好说什么,下一秒白皙柔嫩的下巴被一只青葱玉手抬起。
嗯??热就热呗,你干嘛上手噢?
冷肖只以为少年同意了,他按捺住欣喜和火急火燎的动作,先是故作矜持地捧起游洋的脸。
微微发凉的,好软好柔好嫩的皮肤。
冷肖心里微愣,他没有这样捧着过别人的脸,男人的脸真的会这样的软吗?
可是明明如此违和感的事,到了游洋的身上他只觉得理所当然。
这张脸理所当然这样的柔嫩。
像是在蛋糕店冷藏柜摆好的雪媚娘,白白胖胖,泛着凉意,咬下去满口软糯香甜......
他不合时宜地在这短短对视的几秒想了这么多,浑然不知呼吸已经乱了彻底,正当想要再去仔细看一番少年璀璨的双眸,突然一股短暂快狠的大力从他的肩膀传来。
只是一瞬,冷肖便被这股硕大的外力支配,脚步后退数步,猛地被迫与少年分开了。
高大的男人遮住了正午刺眼的阳光,身上的气势让人胆寒。
颜溟眼底水一样的沉,居高临下,眼里带着警告地看了冷肖一眼,几步走上前,划分领地的意味十足地就把游洋和冷肖隔开了一段距离,像一头领地意识极强的守护自己的母狮子的雄狮。
可是明明是这样有爆点的冲突,还颜溟这样的顶流所做,可想而知播出后会引起多么大的讨论度,但是那些抬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就像是没看见一样来都没来看一眼。
这个节目为谁架桥,护着谁,捧着谁,一目了然。
头脑由昏昏涨涨转为被暴力对待的愤怒,再转为恍然和冷静。
冷肖被那一眼看得后脊发凉,也在那些摄像师的态度里知道了这里的王究竟是谁。
整件事发生只在几秒之间,游洋完全没反应过来,晃着的小腿腕都还顿在半空。
“冷家的少爷也来娱乐圈玩了。”颜溟嘴里的话单听就是在开玩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的笑意:“想当初,你父亲还没少来颜家给我治过病呢。”
明明是叙旧夹杂着老一辈交情的客套话,却无声声分开二人如同沟壑一般的阶层。
冷肖面无表情:“谢谢颜二少的抬举,不过你也说是以前了,放现在我父亲可能连喝杯茶的空也没有了,更别提给颜少看病了。”
他能够以这样的冷冰冰而非四面圆滑的性子走到今天,除了实力强劲,依靠的更是他不为人知的家世,只是这样的所谓神秘的家世在颜溟的眼里就是水里透明的蜉蝣,渺小,可笑,一览无余。
“哦?”颜溟挑眉,漆黑的眼底邪气纵生,看上去笑得开心:“那冷公子信不信,我一句话能让你家的那个破医院再也开不了门,让你爹提着你的脑袋哭着向我道歉?”
冷肖脸色一下子白了,没有想到颜溟这个疯狗为了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新人这样发疯发病,凭借颜父对这人的宠溺冷肖丝毫不怀疑这条疯狗的话,他抬头刚想说什么,nat正巧刚从宿舍楼出来——大多练习生已经挑好宿舍了。
nat向这边看来的时候第一眼是看到了游洋,他心想这不怪他,那个少年在哪里都有些过于抢眼了。
“肖,走了。”nat看着气氛不太美妙的几人在远处招呼冷肖,冲颜溟微微点头。
冷肖起身,深深看了颜溟和仍坐在行李箱上的游洋一眼,转身走了。
两人刚走出视线,刚才环绕在颜溟身上压抑的氛围和弩张的气势悉数退散,足足有一米九的男人回过头,似乎有些气恼又有些难过。
“你怎么......”颜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索性一抓头发:
“怎么是个男人就能离你那么近啊?”他一双剑眉皱起,想起刚才的见到的画面一阵气急:“他刚才对你干什么了?摸你的脸干嘛?还摸别的地方了吗”
颜溟垂下眼眸,声音越来越低:“连我还没有摸过你的脸呢......”
而且那个卓尔,要地位没他有地位,要脸也没脸,要恋爱史也没他干净,游洋怎么找了那样一个歪瓜裂枣当前男友?
也许整个娱乐圈只有他颜二少对卓尔这样的超一线称为歪瓜裂枣了吧。
刚才豹子一样浑身是刺的男人转头成了这样一只大狗,看着好笑。
游洋有些奇怪,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摸自己的脸,不过回头一想,虽然那个冰块脸的雪糕味道不错,但还是恩人身边的味道最是香甜,谁也比不了,作为回报他也应该满足一点恩人的心愿。
少年看了神情似乎很纠结的恩人,双手一边握住一只颜溟的大手,对方的手腕足足比他粗了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