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以哪怕他并不觉得舒芙和同学两个小孩被绑走，楚晴晴这个技不如人的武者被折磨，有什么问题，但为了把林烈从哪个神秘同行旁边支开，还是支持他多带几个过去审问。

顾御并不知道，自己好好一个客服，居然被林海东误认为拿着最终反派剧本的角色。

她看舒芙和姜娜身上又是土又是泥，帮忙取材结束之后又紧紧挨着楚晴晴的动作，就翻出来纸笔，支出去两个触爪写字，逗逗小孩。

因为这两个孩子，被救出来了，但也没有完全被救出来，她们还没有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那种恐惧中彻底摆脱。

这世上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再怎么好，也不会消除曾经的痛苦。

如同往湖面丢了块石头，除了立刻出现的涟漪之外，水面下浑浊翻涌的暗流，会随着时间一直萦绕不散。

惊弓之鸟，临深履薄，日后任何一个类似的场景，都可能让伤痛翻出来再一次鲜血淋漓。

楚晴晴也是，哪怕神情掩饰得很好，可偶尔涣散黯淡的眼神，也泄露出几分不安和茫然。

她不会忘记被抓住后反抗的失败，被虐打时挣扎的徒然，甚至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突然惊醒一身虚汗，抓住自己的衣领大口喘气，需要确认自己是否已经安全。

舒芙和姜娜这两个小女孩，也不会忘记被当街带走，被充满恶意的油腻手掌碰触的感觉，可能再没法去品尝炸香肠的美味，走在街上可能都会一直警惕周围，担心再一次被掳走出现意外。

那是一种意识到自己弱小和无助，愤怒的瑟缩以及徒然的挣扎，如同解不开的绳索般，缠绕在三个人的脖颈上，越勒越紧，直到有一天，自己挣断逃脱或者窒息而死。

漂亮的瓷器在内部出现裂纹，隐秘而又危险，没有身处在这种绝境的体验，很难注意到这些难以愈合的伤口。

顾御从舒芙被救出来，却没有靠近哥哥，而是一直和姜娜挤在楚晴晴旁边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