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当萧靖出来时,双颊绯红,呼吸微微有些喘,眼波似水潋滟,美得不可方物。
一转身,又碰到了偷听三人组。
他们被抓包,也属轻车路熟,只可惜什么也听不到。
不过,看他羞涩忸怩的样子,难不成没吵架,还……
刁年偷tōu • pāi了拍刁吉的手臂,暗示他醒目点。
刁吉撇撇嘴,虽不情愿,可敌不过好奇心,连哄带求,将萧靖拖进房间里。
下一刻,门被反锁。
三人将萧靖围住,激动问:“怎么样,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萧靖想走,又被按下。
刁年清了清喉咙,拿出大家长的姿态:“我的好儿子啊,你可千万得想清楚,江总才是你的良人,傍上他,我们就全家不忧了!”
刁母一听,也频频点头:“是啊是啊,江总好啊,就要江总!”
“你说话真没水平。”刁年瞪了她一眼,颇为嫌弃,自认为讲理道:“江总是什么人,我们可不能得罪了他。”
萧靖满头黑线,他已经够烦躁了,“你行,你上吧。”
刁年被噎了一句,没好气道:“若江总看得上,我立刻主动送上门!”
话音刚落,几人纷纷看着他。
“我……我开个玩笑嘛。”刁年摸了摸鼻子,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也有些尴尬。
刁吉头都大了,叹气道:“我的好哥哥啊,你可千万别翻车,如果你真的要衰,也别连累我们。”
“就是!”刁母连声附和:“你别害了我们!”
“呵呵。”萧靖笑了笑,离去前说:“明天一早,我就让他们错时段离开。”
清晨,微风和煦。
萧靖还在睡觉,就被摇醒。
眼前,是一张肥胖的脸,笑得精明。
“我的好儿子啊,你快起床哈,乖乖的,别睡懒觉了。”
萧靖打了个寒战,一看时间,无语道:“这才四点。”
“四点好啊,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刁年笑得见牙不见眼,将他从床上拖起来,温柔哄着:“雨停了,你快让那三个男人都离开吧。”
“乖儿子,你一向最听话了?”
萧靖抖了抖,咬牙道:“再恶心人,你就自己去!”
刁年笑嘻嘻的,脾气好得不像话:“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起来,先起来哈……”
拖着疲倦的身躯,萧靖敲响了江元化的房门。
昨夜,两人起了争执,再见时,脸色都有些难看。
萧靖站在门外,眼神没有看着他,“不早了,你先回去。”
江元化深深看他一眼,等了等,也没有一句解释,不禁冷笑连连,抬脚就走。
昏黄的路灯下,两人一前一后。
“我走了。”陆长渊寒声说。
可说完后,他的双脚仍一动不动。
下一刻,他又说:“我走了。”
萧靖心情复杂,淡淡说:“好。”
“呵,好,好……”江元化一听,脖子都绷紧了,脸色冷如寒霜,失望透顶了。
小车渐渐远去。
送走一个人,萧靖松了口气,一转身,就见李睿站在不远处,直勾勾看着他。
萧靖:“!!”
“谁离开了?”李睿走过来,看向雾气中,“你刚才跟谁在说话?”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萧靖有口难言,穿书并非他的意愿,可原主遭受的痛苦又不是假的。
李睿上前两步,掐住他的手腕,森森问:“那人是谁?”
萧靖张口结舌,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忽然,刁吉走了出来,揉着眼睛说:“那个落魄亲戚走了?嘿嘿,住了两天,他可算走了。”
打了个哈欠,他又迷迷糊糊问:“一大早的,你们在干什么呢?”
他来后,僵局瞬间被打破。
刁吉似乎还没睡醒,看着李睿的着装,提议说:“我带你去买衣服吧,毕竟我的好哥哥从不带人回家,我这个当弟弟的也总得表示一下。”
从不带人回家?听到这一句话,李睿的脸色稍缓。
实话说,他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若一直留在这个世界,总得入乡随俗。
“你……去吧。”萧靖挤出一抹笑,安抚道:“待你回来,我们就去海边走走。”
很快,在刁吉的软磨硬泡下,两人乘车离去。
如今,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偏偏,师兄不是一般人,两人的羁绊最深,也最难了断。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这就是你隐瞒的真相吗?”
萧靖浑身一僵,愣愣的转过,整个人如坠冰窟,仿佛有一只大手掐住咽喉,说话都费劲儿。
“师兄,你……你怎么……”
他怎么来了,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什么呢?
陆长渊站在不远处,一双血眸阴森得可怕,“师弟,在别的世界里,你还招惹了别人吗?”
萧靖喉头一梗,心中仿佛坠着一颗铅石,哑声说:“是。”
陆长渊一听,脸色变了又变,可一双血眸却愈发阴邪。
空气,令人窒息。
男人深深呼气,无奈又失望,原以为自己才是他的唯一,没想到,他不过是其中之一。
过往的点点滴滴,两人的情感纠葛,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我跟他们是一样的。”
萧靖双唇发干,明明可以欺骗他,仍点头承认了。
这一刻,心中苦苦压抑的心魔再度亮起了獠牙,一遍遍在耳边说着他的绝情,他的欺骗。
魔音入耳,足以令人发狂。
脸色变得狰狞,魔纹越来越深,一双血眸如寒冰冷漠,只一眼,足以冰封万里。
忽然,天空乌云大作,狂风席卷大地,砂石弥漫,视野一片模糊。
“呵呵,呵,呵呵呵……”陆长渊自讽的笑。
随即,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癫狂,如一只狂怒的野兽,毫无理性可言。
刹那间,他仰天长啸,竟在狂风中,强势破开了世界壁垒。
半空中,露出一条诡异的裂缝。
陆长渊衣袖一卷,竟带着萧靖,突破世界壁垒,去往另一个时空。
天旋地转。
当视野再度清晰时,眼前是一片绵延不绝的山脉。一个巍峨宗门矗立于大地之上。
是剑宗,陆长渊带他回到了剑宗。
一路上,陆长渊御剑而行,身上魔气滚滚,却没人敢拦他。
其实,不少人都见到了那一道阴邪的遁光,在威压离去后,这才惊觉,他们已冷汗涔涔。
一时间,门下弟子们都轰动了。
“那是谁?”
“除了那一位,还能有谁?”
“怎么,他不是去魔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噤声!敢议论真君的去向,你不要命了?”
“也是,那一位是何等人物,别说是剑宗,想去哪,都怕是如入无人之境吧。”
天道之下,陆长渊离飞升仅有为半步之遥。
明渊真君的威名太盛,哪怕是刚刚修炼的弟子,也对他的名讳如雷贯耳。
每当听到明渊真君时,往往还能听到另外一个名号——青莲真人。
难不成,另外那一位就是青莲真人?
传闻,明渊真君煞费苦心,只为寻得青莲真人。如今看来,他竟是得偿所愿了?
多久了?那两位天之骄子终于再回到灵光峰,怕是又要掀起一番风云吧。
两人回来后,惊动了剑宗上下,就连其他门派都收到风声,纷纷派出弟子探查情况。
没别的,他们曾多次派人围剿明渊真君,都铩羽而归,若他决意报复,各大宗门怕是有一场血光之灾。
灵光峰上,桃花盛开。
陆长渊寒着脸,将萧靖放下后,竟一言不发就前往洞府。
萧靖站了片刻,看着熟悉的景象,心里百感交集。
微风拂过,桃花落了满地。
萧靖伸手,接下一朵花瓣,在心情稍稍平复后,也回到洞府修炼。
多久了,他再度修炼,却毫不陌生,晦涩的法诀仿佛烙在灵魂深处,似从上辈子就开始修炼了。
当晚,夜黑风高。
萧靖仍在打坐修炼,修为已稳稳停在了金丹巅峰。
群星闪烁,一道黑影遁过,再厉害的人物都难以寻到其踪迹。
此刻,陆长渊神思恍惚,像入了魔,又像在梦游,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偷偷潜入萧靖的洞府中。
他的隐匿之术早已出神入化,若不是有意现身,无人能窥探他的踪影。
眼中,倒影着一人的身影,很美,很傲气,他的光芒如明月皎洁,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陆长渊眷恋的看着他,不时走近一步,又走近一步,见他没有察觉,不进又走近两步,直至停在三步之外。
只要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的脸,就能将他拥入怀中,若再霸道些,还能夺尽他的呼吸,让他瘫软在自己的怀里,眼里唯有自己,脑海里想的也只能是自己。
陆长渊心想,若他还敢逃,不管是哪一个时空,哪一方世界,他都要以手中之剑,强势破开世界壁垒。
要找到他,抓到他,将他带走,藏在谁也寻不到的洞府中,让他由心到身,只属于自己。
让他的口中再说不出狠心的话,让他的眼中再次充满柔情爱意。
那时,自己还要将他拥在怀里,一遍遍诉说着深情,一次次亲吻他的小脸。
每当夜晚来临之际,两人还要相拥而眠,若有幸,或许还能在梦中相遇。
梦中,他们依然会深爱彼此,没有人会插足,更不会有怨恨。
“师弟,我的师弟……”
陆长渊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触碰到他的脸颊。
忽然,萧靖蓦然睁眼,微妙的预感如羽毛轻抚心头,轻轻说:“陆长渊……”
陆长渊一愣,深深看着他的眼眸,缓缓现身。
这一刻,两人挨得很近,呼吸纠缠,沉默中,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萧靖问:“你来干什么?”
陆长渊欲言又止,在他的注视中,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口是心非说:“你许久不曾回来,我怕你不习惯,被师傅责骂。”
“好歹,我也是你的师兄,若你偷懒不肯修炼,我也脸上无光。”
他想了想,又给出另外的理由:“我非要带你回来,若你心存芥蒂。被心魔缠身,我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不过,灵光峰上唯有我们师兄弟二人,你不必有压力,更别多想。”
“况且,我只是过来看一看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陆长渊越解释,就越像掩饰,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这般拙劣的借口,连他都难以置信。
说来懊悔,他怎么就说出这般拙略之言?明明只是想过来看他一眼,大可不必解释的。
想着,他起身就走。
男人离去的背影,竟说不出的落寞,萧靖鬼使神差,突然从后面抱住他。
这一抱,足以让人发疯。
狂风袭过,萧靖站立不稳,被男人狠狠的压在身下,肆意拥吻。
男人的腰背很雄壮,也很烫,被他夺尽吸时,指尖都麻了,思绪空空。
许久后,男人这才一脸餍足的舔了舔下唇,轻叹说:“师弟,我要将你锁在洞府里。”
言语间,男人神色疲倦,仿佛许久都不曾入睡了。
萧靖轻抚他的眉头,轻轻抱着他的后背,柔声说:“你睡吧。”睡着了,就不会这么累了。
陆长渊的眼皮越来越重,嘴角却泛起甜蜜的笑容,躺在师弟的身旁,嗅着他清甜的幽香,已是极大的满足。
“师弟……”
“我的师弟……”
一遍又一遍,口中呼唤着心爱之人。
萧靖心乱如麻,“什么?”
“师弟,我……我想和你结为道侣……”
此言一出,陆长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错过他的一言一语。
然而,萧靖却并未正面回答,只说:“你累了,快睡吧。”
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可陪伴在他身边就很甜蜜。
渐渐的,男人陷入了沉睡中。
看着他疲倦的睡容,萧靖垂下眼,将满腹心事都藏在心底。
随后,他走出洞府,一个人在山上走来走去,躁动的心这才缓缓平复。
五天,转眼即逝。
两人一起修炼,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又隐隐荡漾着甜蜜的清波。
一天,含丹真人来了,师徒俩许久不曾见面,很是想念。
萧靖大喜,问了许多他的近况。
含丹真人只说好,忧愁的事一概不说。
慢慢的,含丹真人叹了叹气,缓声问:“你和长渊,你们……是怎么回事?”
萧靖垂下眼,心里五味杂陈,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自从回来后,他仿佛想起了许多往事,各种情绪交织,令人无所适从。
见他不说话,含丹真人也不勉强,叹了口气,心有余悸说:“那一天,长渊被一路追杀,九死一生,这才能活命。”
被正邪两道修士追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况且,在以逆天阵法将萧靖送出这方世界后,他体内的魔气就几近耗光。
幸好,他够狠,对敌人也狠,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是什么样的心境支撑着他杀出一条血路。
从那以后,明渊真君的名头就成了一个禁忌,无人敢提,也无人敢惹。
那一场大战,更是成了一个忌讳,仿佛是众人心中的一根刺,是一个耻辱。
含丹真人说的简单,可萧靖心知,他能活着绝非易事。
想起男人疲倦的容颜,萧靖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含丹真人对这两个徒弟亏欠良多,倘若他们能一解恩怨,也是一桩幸事。
“靖儿,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不敢插手,但……”
“长渊一直爱着你,他不敢让你失望,也不敢输,他宁可一死,也不愿让你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