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碗狗血
“师兄,你不心疼我吗?”
陆长渊不耐烦道:“你闭上嘴,我就心疼你。”
自此,萧靖不再喊疼了。
渐渐的,陆长渊以为,他的伤势早就痊愈了,毕竟宗门里有上好的丹药和不出世的医修。
陆长渊如坠冰窟,浑身冷得发僵,心脏皱缩,呼吸间都在抽痛。
久久,他动了动冰凉的薄唇:“他可以说……”
“说了,又有何用?”凉老毫不客气,一针见血道:“他的话,你信吗?”
陆长渊喉头一紧,固执已见道:“他不缠着我,好好说话,我也不会无视他。”
凉老一顿,叹息道:“你……是纯阳之体啊。”
这世上,除了含丹真人,恐怕就只有凉老心知,萧靖乃纯阴之体,顶级炉鼎体质,阴盛阳衰,本就伤己。
不料,他还被魔修重伤,阴阳失衡,根基受损,难有丹药医治。
在靠近陆长渊时,他的纯阴体质得到调和,虽不能痊愈,可好受些罢了。
然而,他们的恩怨是非,凉老也不愿过多干涉,毕竟他们的星象都被天机蒙蔽了。
这两人,交缠至深,命运多舛啊。
陆长渊脸色阴沉,加快了速度,四处寻找萧靖的踪迹。
“你瞎找也不是法子,”凉老放开神识,提醒问:“他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
凉老顿了顿,接着问:“他可有常去的地方?”
陆长渊想了又想,羞愧道:“我没问过他。”
平时,只有萧靖来找他的份,陆长渊一心修行,很少关注他。
如今想来,陆长渊怅然若失,对这师弟,他知之甚少。
“这些年来,我无须找人,一传讯,他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陆长渊拿出一张传讯符,说了几句话,却迟迟没得到回应。
陆长渊苦笑一声:“看来,他记恨我了。”
一直以来,萧靖对他千依百顺,唯恐他不开心,岂会发脾气。
不对!
有一次,他没陪萧靖练剑,对方就生气了,还躲了起来。
陆长渊双眸一亮,往一个方向遁去。
越往北,温度越低。
枯枝上挂满了寒冰,白皑皑的雪地一望无际。往里走,冰雪覆盖着大地,寒冷刺骨。
陆长渊披上一袭纯白的狐裘,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寒霜,焦急下,如残影掠过冰面。
“绝灵潭”是剑宗的一处历练之地,占地极广,可灵气稀少,又天寒地冻,修士们难以用灵气御寒。
在苦境中,他们一边锻体,一边磨砺意志,能坚持者,往往有所得。
陆长渊年少成名,于剑道一途极有天分,又有凉老指引,从未到此苦修。
倒是萧靖,剑道一途的天资不足,一生气,就喜欢躲着修炼,还扬言,要让他刮目相看。
绝灵潭太广,他躲在哪里了?
忽然,太阿剑发出刺耳的剑啸,往西南方飞去。
陆长渊追了过去。
他执太阿剑,修《上元剑诀》主攻;萧靖执青莲剑,修《青莲太上秘法》,主防。
太阿剑和青莲剑乃上古对剑,为二人所得后,各自认主。
年少时,陆长渊和萧靖感情甚笃,一心以扫荡天下邪修为己任,执对剑后,又修双剑合击之术,一时间,横扫荒宇。
如今,太阿剑示警,想必是萧靖遇到了危险。
转瞬间,陆长渊深入绝灵潭的腹地。
此处,千年冰冻,万径人踪灭,所见之处,皆是白茫茫的飘雪。
陆长渊体内的灵气渐渐凝滞了,呼吸间,冷冽的寒气钻入经脉,灌入丹田。
深深浅浅的脚步蜿蜒向前,停在了一处山洞前。
大雪纷飞,寒气逼人。
山洞中,一道虚弱的人影倒在地上。
他姿色无双,如雪中精怪,鸦发随风飘飘,肤白胜雪,美得不可方物,却双唇染血,恍若雪中一点红。
忽然,他剧烈咳嗽,殷红的鲜血喷洒在雪地上。
陆长渊愣住了,双腿如冰柱,挪不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