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处置
后天就是除夕。
谢璟辰揉搓的动作越来越轻柔，耳垂从发痒演变成舒服，酥酥麻麻更催人犯困。
“老公去哪我就去哪。”宋希打了个哈欠，“但不想太冷，想过夏天。”
宋希年讨厌寒冷，这种节气总让他想到小时候挨冻的日子。
“哦对了，我们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哪里？”
“崔教授家。”
按照崔教授的要求，进行三次治疗后，要去他那里抽血体检。
*
体检事宜在第二天就提上议程，谢璟辰十分配合，在宋希年的陪伴下做了血液检查。
等待结果的过程依旧漫长，宋希年难免胡思乱想。
他和谢璟辰的治疗在国内是首例，但国外有几个相似的案例。
个别患者在经过几次治疗后，会出现假治愈的情况。同时，病症会在某个节点，向着不可预估的方向持续恶化。那位患者和他的施救人，最后因无法接受身心折磨而选择安乐死。
但安乐死在国内并不合法，如果真的遭遇不幸，宋希年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他没去实验室，陪同谢璟辰坐在客厅等候。
谢璟辰看出了他的紧张，靠过来握住他的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紧张的心弦在那一刻放松回弹，他被谢璟辰紧紧搂在怀里，全身上下都是喜欢的人给的温暖，“老公，我不想离开你。”
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宋希年也知足了。他珍惜新的生活，也感激谢璟辰陪他度过的时光。
他的人生，没有遗憾。
谢璟辰亲吻他发湿的眼尾，“傻瓜，永远不离开你。”
身后传来崔教授的咳嗽声。
宋希年好不容易放松的状态，又迅速收缩紧张，他下意识往远离谢璟辰的方向移。
谢璟辰依旧搂着他，镇定自若问崔教授，“怎么样？”
在工作面前，崔教授的态度永远认真严谨，他收起报告单，“照目前看来，治疗非常成功。”
“但为了防止意外，希望二位能每隔一个季度，就来我这里体检一次。”
攥着谢璟辰衣角的手掌彻底松开，疲惫瞬间得到缓解，宋希年长出一口气，僵直的身体软在谢璟辰怀里。
崔教授又咳嗽两声，“小子，你要不单独过来一趟？”
和谢璟辰交换过眼神，得到准许后，宋希年跟着崔教授来到实验室。
从后者关门开始，宋希年又开始紧张。
这不是电视上那种，主角换癌症的常见剧情吗？
医生一面和主角说身体无大碍，另一面偷偷和主角的亲人说：“他还有什么愿望，尽量满足吧。”
宋希年脑袋发沉，眼前冒金星，他摇摇欲坠，扶着靠椅陷进去。
“后遗症这么快就来了？”崔教授接了杯水递给他，“我早跟你说，让你注意点。”
“我、我没想到这么突然。”宋希年握住杯壁的手晃动两下，差点从手心脱落。他按住发麻的大腿，咬牙道：“我老公，还有多少日子？”
“你这时候还关心他？我觉得你应该多心疼你自己。”
宋希年吊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他手没抓稳，水扣了一地，“抱、抱歉。”
他想拿纸擦地上的水，可视线模糊到聚不上焦，更抽不出纸。
地上的水最后被崔教授解决。
我洒水他都不骂我，看来真是死者为大啊。
宋希年双手撑住座椅深呼吸，“我俩还能活多久？”
“中国男性平均寿命七十四点六岁，我哪知道你俩活多久。”崔教授满不在乎，“我又不是研究这方面的。”
“什么意思？”宋希年被弄得更乱。
“我早跟你说了，让你注意控制频率，他目前对你的迷恋度太高了，到时候受罪的都是你。”
崔教授曾建议，治疗频率要按照他的要求进行，太少达不到效果，太多会造成药物摄入过多，双方的依赖感更强，需求也会更多。
“我一直按您的要求，十天治疗一次。”
“但我的报告单显示，你们绝不止一次。”崔教授直白到根本不给面子。
宋希年捏着鼻梁，“但那些次，他都没服用药物。”
在正式治疗前，谢璟辰都会服用发病促进剂，目的是让药物更易吸收。
崔教授哭笑不得，“难道你认为，只有他吃药，治疗才会见效？”
“不、不然呢？”宋希年心虚。
“你一个医大的高材生，居然你跟我说不然呢？”崔教授冒火，“他吃的是促吸收的药，可治疗的药全在你身上，你觉得这就没效果了？”
“三岁孩子都懂的道理，你在这儿给我装傻？”
“而且，你老公的吸收效果极好，他不吃药，吸收率也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崔教授越说火越大，“你们做也行，好歹戴个套行不行？！”
宋希年跟崔教授没在一个频道，“您的意思是，我老公的治疗效果很好？他不会有事？
崔教授火冒三丈，“不是很好，是异常的好，好的太夸张了！”
宋希年长出一口气，顺了顺胸口，“那就行。”
“行个屁！你不想要屁股了？我之前怎么说的？”
宋希年接了当头一棒，他浑身过电，脊椎僵直。
完了，我要死了。
*
从崔教授那出来，谢璟辰见宋希年心事重重，“在想什么？”
“老公，你会不会变心？”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问问。”
谢璟辰目光转冷，“这种问题我不回答，但会用后半生向你证明。”
突然出口的情话，像羽毛似的落在宋希年心口，他扑进谢璟辰怀里，才留意车开出去的方向，“不回家吗？”
“去旅行。”
“去哪？”
“秘密。”
“可我还没收拾行李。”
“不用准备。”
一切他都安排好。
一个小时后，宋希年坐上了去南半球的航班，想到昨晚他和谢璟辰说想过夏天的想法。
原来会立即实现的，才叫梦想。
商务座航班，十几个小时的行程也不会疲惫。
飞机抵达目的地，早就有专车在门口迎接他们。半小时左右，车停在一家五星酒店门口。
还没下车，宋希年先听到了熟悉的鬼哭狼嚎，“年哥，我可想死你了！”
霍远也不嫌热，站在酒店门口的大太阳底下，对着宋希年热情挥手，霍城悠闲地坐在玻璃墙内喝咖啡。
“你怎么过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宋希年迎上他。
话音刚落，反倒是霍远先不爽，“是你放假就消失，也不找我。”
宋希年时常觉得霍远很傲娇，不主动联系他，就会闹脾气。
从放假前到现在，宋希年一直在忙碌谢璟辰的病情和实习的事，确实冷落霍远了。
“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宋希年扇了扇风，“先进去吧，真的好热啊。”
霍远扯上他，“走走，咱们先吃饭，等你等得饿死了。”
宋希年和霍远走在前，谢璟辰和霍城跟在后面。
霍城穿着短裤人字拖，悠闲自得，“看来你最近恢复得不错。”
“托你的福。”
“可算了吧，是你家小娇妻的功劳，跟我没关系。”
四个人在酒店的海鲜餐厅共进晚餐，宋希年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大部分时间不是吃就是睡，根本不饿。好不容易来过夏天，他只想去玩。
但从开餐到现在，谢璟辰和霍城一直聊工作，看起来，毫无结束的意思。
宋希年放下刀叉，欣赏玻璃窗外的夜幕。
“吃饱了？”谢璟辰问他。
宋希年点头。
“去玩吧，注意安全。”
“那你呢？”
“还有点工作，等等去找你。”
见两个人恋恋不舍的黏糊劲儿，霍城摆手轰宋希年和霍远离开，“行了，你们腻不腻，我们开个小会就完事。”
宋希年被霍远带着往西边走，后者手舞足蹈，兴奋异常，“年哥，咱们去玩刺激的。”
“玩什么？”
宋希年百无聊赖，他更想陪在谢璟辰身边。
霍远指着热闹的沙滩泳池边，“就那儿，看到没，全是漂亮的金发姑娘。”
“我不喜欢女人。”宋希年失望无比，回头去看身后的餐厅，“已婚人士，要注意影响。”
“所以才让你来，反正你不喜欢女人，正好陪着我玩，”
宋希年就服霍远的脑回路。
两个沿着海滩走到舞池派对边，男男女女穿着清凉暴露的服装，举着香槟啤酒，在沙滩边伴随音乐载歌载舞。
霍远端来一瓶啤酒递给他。
宋希年接下，却问：“没有果汁吗？”
谢璟辰不喜欢他在外面喝酒，而且，自己酒量确实差。
“都出来玩了，喝什么果汁。”霍远猜透他的想法，“我刚才问过谢哥了，他让你喝。”
“真的？”
“真的。”霍远拍拍胸脯，“你尝尝这个当地特色，巨好喝。”
宋希年抿着杯壁，稍微蘸了一口，确实不错，有股麦芽甜，不苦。
两个人靠在桌台边聊天，不出十分钟，两位金发碧眼的姑娘走了过来，分别递给宋希年和霍远一杯香槟，并用英文说：“嗨亲爱的，要一起玩吗？”
霍远眼睛发光，“OK，OK！”
见霍远兴趣盎然，宋希年不忍心拒绝，跟着其余三个人来到一张圆桌边。
黑色圆桌直接摆在细白沙滩上，周围没有凳子，不同国家的游客端着酒，围了一圈谈笑风生。
所有人都已到齐，一名黑色皮肤的短发男人说：“嘿宝贝们，咱们来玩脱衣游戏怎么样？”
不同国家的语言震在宋希年耳边，不论是他听的懂还是听不懂的，根据表情反馈，都汇聚成了一个字。
“好！”
作者有话说：
谢老板正在拔刀赶来的路上。
宋希年：又死定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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