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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砰!”地一声,什么东西被砸烂的声音。
一个丫环端着药碗,红着眼睛冲了出来。
我轻叹,从那丫环手中接过药碗,转身回到刚刚才出来的房间。
董卓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双手抚着额,仿佛一头焦躁而绝望的狮子。
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碎片,满屋狼藉。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可是病了,总要吃药的。”坐在床沿上,舀了一勺汤药,我微笑着递到他唇边。
董卓微微一怔,抬头看我,却是乖乖喝下了汤药。
他定定地盯着我,目光挪不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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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洛阳悔当初董卓心如刀割太师府笑笑粉饰太平(下)
董卓微微一怔,抬头看我,却是乖乖喝下了汤药。
他定定地盯着我,目光挪不开半分。
“你的心很痛么?”抬手,我拭去他唇边的药汁,手触到了他满面的胡渣,刺得我有些疼痛。
他轻轻拉我的手,褐色的双眸深深地将我望入眼中,却不说话。
“为谁心痛呢?”看着他的眼睛,我微笑。
他仍是望着我,那样眼神,仿佛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咽下喉中的酸涩,我微笑,“不管你为谁心痛,如果那个人真的值得你为之心痛,那么……她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如此模样的。”
仿佛绕口令一般的话啊。
浅褐的眸子微微怔住。
喝了药,扶他睡下。
待到要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抽不回来。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可以清晰地听到董卓的呼吸声,他是真的睡着了。
后来,听樊稠说起,那一天,是董卓自错手伤了我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回。
梦里,他反复呢喃的,只有一个名字,两个字,“笑笑……”
“仲颖,捡到我,于你,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抬手轻轻划过他眉眼深刻的轮廓,我兀自低语。
很久很久以后……
那个有着浅褐双眸的男子跟我说:你的笑活着怎么忘?却原来,连死,还是忘不了呢。
带了一丝笑,我凝视着躺在床上的男子。
那笑意有些苦涩,连这样的凝视……都是那么的得来不易。
眼前渐渐模糊,一切有些朦胧不清,敌不过困意的侵扰,我低头缓缓靠上他宽厚的胸膛。
那晚,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人深深地凝视着我。
梦里,有一个人轻轻吻上我的眉心。
梦里,他说:对不起,笑笑……
只是梦吗?
第二天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时,我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窗外阳光正当明媚,仿佛春天一夕之间便回来了。
躺在床上,我有些恍惚,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儿一般。
左手食指有淡淡的酥麻,我抬起左手,窗外的阳光将我的手照得晶莹而透明,我几乎能够看到其间淡青色的血管和骨骼,左手食指之上,有一道小小的伤痕。
那是在司徒府被碎碗割伤的。
伤痕虽小,却不曾愈合。
不自觉地轻轻蹙眉,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姐醒了。”门口,有丫环进来,手里托着漱洗用具。
我迅速放下手,缓缓起身。
起床漱洗过后,换了一早便有人准备好的衣裙出了房间。
早膳是梗米粥,偌大一个厅堂,只有我一个人用早膳,在众婢女的围绕下,我坐下,开始享用我的早膳。
只喝了一口,我便愣住,那是董卓做的梗米粥。
这副躯体幼小时,便一直尝到这样的味道,熟悉的滋味令人鼻酸。
用过早膳,我回到房间,翻箱倒柜地找那只放了满满一箱礼物的小木箱。
如愿以偿被我找了出来,我只拿了那把金弓银箭,藏在袖中便在众婢女“关爱”的眼神下出了府门,虽然眼神极度“关爱”,但却无一人上前阻拦。
一早上都未见到董卓,我有些担心。
出了府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洛阳很大,不期然想起了郭嘉,便向着糕点铺去。
站在糕点铺前,我微微眯了眼,微笑。
郭嘉正站在铺子里熟练地招呼客人,清瘦的面颊上还沾着白白的米粉,一旁那没毛的小毛正在磨着石磨,瘦瘦的脖子上绑了一根细细的竹杆,竹杆上系着一块红烧猪肘子,它楔而不舍地向着那猪肘飞奔……赵云坐在炉子旁边,一腿蜷曲着,一腿伸直,眯着漂亮的眼睛正自在惬意地打着瞌睡。
“给我一块胭脂糕。”伸手,我笑眯眯地开口。
“谢谢光临。”说的是我教的台词,郭嘉极其熟练地包了一块胭脂糕放在我手里。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