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熟人

艾米莉接过零钱，迅速跑到了右侧的人群中。

乔治安娜看到她挤到了一个红鼻头的男人身旁，把手里的零钱全都扔进了对方的帽子里，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人的名字。

红鼻头朝艾米莉点了点头，然后两人闲聊了几句，似乎很熟的样子。

“赢了！干得漂亮——”

人群中的一部分人语气激动地大声叫喊，相互击掌，而另一部分人则丧着脸，嘴里接连吐着骂人的脏话。

乔治安娜向中间的场地看去，只见大胡子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半天都没动静，最后还是被人给搀走的。

“走！咱们吃饭去。”乔治安娜的肩膀被人拍住，耳边传来艾米莉得意的声音。

回到酒吧一楼，乔治安娜和艾米莉坐在了一张最干净的桌子前，前提是她们愿意忽视桌缝里的油渍。

乔治安娜淡淡瞥了一眼同样浸着油点的菜单，点了一份蔬菜沙拉。

“你就吃这个？”艾米莉诧异地开口，“也是，你们有钱人肯定看不上这里的食物。”她撇了撇嘴，仿佛对此见怪不怪。

乔治安娜对她的误解不置可否，而是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街上做这种事，难道是工资不够吗？”

艾米莉闻言眉心皱了皱，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老妖婆主管，看我不顺眼，把我辞退了。”

乔治安娜不知道学校负责保洁的主管是谁，但学校有非常明确的规章制度，除非对方犯了错误，否则一般不会随意辞退员工。

“你不知道他们辞退你的具体原因吗？”乔治安娜问道。

艾米莉眼神略显飘忽，摸了摸鼻子，讪讪地开口，“不就是多拿了几条毛巾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每次打扫盥洗室时，她都会偷偷拿几条毛巾，然后到学校外面换点零花钱，结果有一次不慎被主管抓个正着，直接把她这个临时工给辞了。

乔治安娜就知道按对方不安分的作风，肯定是犯了什么事儿才会被辞。

菜肴被服务员一起端了上来，金枪鱼的腥味混合着劣质白葡萄酒的味道，让乔治安娜有些上头。

她没有立刻吃那份属于自己的蔬菜沙拉，而是继续开口问道：“那你父母不管你吗？”

“早就死了。”艾米莉挖了一大勺土豆泥放进嘴里咀嚼，虽然说着如此沉重的话题，可她的脸上却不见一点悲伤的神色。

“对不起——”乔治安娜抱歉的说道，她没有想到性格这么开朗的艾米莉竟然是个孤儿。

由于吃得太猛，艾米莉一下子被噎住了，她连忙喝了一口酒，把嗓子里的食物压了下去。

看着乔治安娜同情又愧疚的模样，艾米莉哈哈笑了两声，不知怎的，她突然来了兴致，第一次朝别人打开了话匣子。

艾米莉的父亲是个士兵，在一次战争中不幸被炮弹击中身亡，她的母亲听闻噩耗，也在家中饮弹自杀了，留下了年仅７岁的艾米莉一个人独自生活。

亲戚们欺负艾米莉岁数小，直接占了她的家不说，还把她赶了出来。这些年她一直流浪在外，主要靠偷鸡摸狗为生。

乔治安娜听了艾米莉的经历，鼻头有些发酸，“你脖子上的挂坠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吗？”

艾米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可是我恨她。”

一向没心没肺的艾米莉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严肃，语气中包含着无尽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