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兰斯就像掉进了一个迷幻的梦境里。
最近,他无论去哪儿,都能收获同情的目光。
人们同情他娶了这样一位粗俗泼辣的妻子。上等人是不可能离婚的,只有精神失常、无视家庭荣誉的人才会离婚。
在人们眼里,他这辈子都将跟这个粗俗的女人在一起——简直是出悲剧。
兰斯也觉得是出悲剧——他太不审慎了,怕莉齐被其他贵族青年抢走,就匆忙地求了婚,完全没想过这女人有可能是个两面派。
她表面上温婉恬静,说话轻声细语,内里却藏着一只野性难驯的小猫——看上去娇柔可爱,但只要摸错了地方,就会把人挠得鲜血淋漓。
不过,即使他因为这桩婚姻,整日愁容满面,也容不得别人来指责他的妻子。
兰斯警告地看了一眼那几位说闲话的太太,起身离开了。
可是不跟这些人来往,他又能去哪儿呢——回家?
想到回家,他就要发抖。
回家意味着一场梦魇,而他是这场梦魇唯一的主角。莉齐将在他的身边上演各种上等女人做不出来的丑事——抽烟、喝酒、打嗝,有时候还会跨骑着马,在后花园练习跨栏,兴致来了还会叫仆人一起打扑克牌。
扑克牌!每次想到她那职业赌徒般老练的姿态,他就头疼欲裂。夏洛莱家的妻子,居然对于dǔ • bó如此熟练,这要是传出去了,走廊上那一排肖像画都得气活过来。
他知道其他贵太太也会打牌,可她们玩的都是高雅的桥牌,而且从不赌钱。不错,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就爱赌钱,甚至彻夜豪赌,所以她最后上了断头台。
他不是没想过规劝莉齐,但他还没起头,莉齐就把牌扔到了他的脸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在外面打牌,凭什么你能打牌,我不能打?”
兰斯觉得,莉齐算是被“凭什么你能……,我不能……”这个句式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