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杨晟口干舌燥,头晕目眩,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以这副模样站在她面前。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裳,慌里慌张的束好发髻,又用缸里的水重新洗了一把脸,做完一切,杨晟抱起那只大白鸭,在树荫下等她。
大白鸭不习惯被抱着,没有一刻安稳的挣扎,让杨晟更觉姿态狼狈难堪。
刚要将大白鸭放下,邬宁便来了,她脚步轻盈,眉眼含笑,仿佛是杨晟这十九年黯淡无光的生命里唯一一抹色彩。
“你身上有虱子跳蚤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漂浮在半空中的杨晟打回原形。
他想到背信弃义的生父,想到寄人篱下的处境,想到自己卑贱的出身以及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如同被人甩了一耳光,成了个莫大的笑话。
夜里光线昏暗,邬宁终于双目酸痛,她抬起头来,见杨晟匆匆避开视线,笑道:“你看什么呢?”
“……看灯,要熄灭了。”杨晟这层硬壳里,不冷也不热,裹着他脆弱的自尊。
邬宁揭开宫灯的盖子,见里面只剩短短一截红烛,有些惊奇地说:“还真是,怎么不早点换?”
杨晟站起身,将刻好的木雕摆在博古架上:“没用完为什么要换。”
“你还挺节俭。”
“……”
在杨晟看来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到邬宁口中就成了节俭。
“对了。”邬宁又问:“你这为何一幅字画也没有?尚宫局没预备吗?”
“有,收起来了。”
“干嘛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