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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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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灼低头看了眼腹部,叹了口气,剧本里盲人是精瘦的形象。

再见了我的肌肉弟弟们,后会有期。

周椋拉开衣柜门,“说个你喜欢的颜色。”

许灼随口念了个:“黑色吧。”

周椋便从衣架里抽出了三根款式类似的黑色领带,朝许灼走近。

剧本里,画家提出三倍薪酬的诱惑,急于给父亲治腿伤的盲人便答应做裸模的要求。

画家抽走了盲人为了遮挡视神经萎缩而成为灰瞳的墨镜。

以最赤诚的方式相待。

周椋却一把拽过许灼,用领带围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的额头抵着自己的腹部,在其脑勺后面打了个结。

许灼陷入一片黑暗,但其他感官相应清晰数倍。

他感到手被周椋牵了起来,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被周椋拉到椅背后。接着,他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丝质的布品——领带缠绕,紧栓在椅柱上。

周椋如法炮制给他栓另一只手。

许灼嘴唇翕动,“这好像不是剧本里的情节设置……”

“我喜欢你。”

周椋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出这四个字。

许灼猛然噤声,心跳如鼓。

视线的阻挡令这句话那样的不真实,又令听力过于清晰。

周椋继续说:“我已经开始喜欢你,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这里,何止是绑住你。”

许灼这才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原来,周椋在说画家的心境,是在辅助他入戏。

画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盲人的呢。

他们一直是普通的雇主与受雇人的关系。

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多数时候是盲人在说话,问这样坐着行不行?腿酸了可以换个姿势吗?抱歉,我可以去趟洗手间吗?

画家鲜少主动去沟通,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

盲人的眼睛看不见,但画家的眼里只有盲人。

半月后的有一天,盲人带来了一只麻雀,说是自己在家门口的草丛捡的,那天,画室内充斥着叽叽喳喳的声音,闹个不停。

后一天,他又带来了一串被鸟咬食过的葡萄,和画家吐槽自家门前的喜鹊来偷吃,没剩几颗了,一起分食了吧。

他带了许许多多平价的小玩意儿,有巷口的桂花糕,有捏成葫芦娃的小糖人,还有买一板酸奶送的俩塑料杯,说一个人用不上这么多,要分给他一个。

然后忽地有一天,画家忽然意识到,他带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是为了给他看,是在主动分享外面的世界。

多么可笑,自身残疾,却还在关心别人,却又如此让他挂心。

就这样,许灼的双手也失去自由。

却无法反驳,脑海中此时自己身体呈现的艺术效果,比原本呆坐在板凳上要更具禁忌的美感。

“开始吧。”他说。

周椋拿起平板充当画板,半靠在桌沿,时不时抬眸在许灼皮肤的肌理上停留。

按照剧情,此时盲人的手机会响起语音播报:“尾号4335的电话号码给您发送了一条语音:今晚要不要见一面?在我楼下的咖啡馆。”

是秀气的女音。

画家的目光一凝,语气有些硬:“女友?”

盲人摇头,唇角微弯:“是盲人学校老师介绍的女孩子,和我先天性的毛病不一样,她是后天看不见的,还在接触中。我爸说,成家立业是大事,难走的路有人一起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画家手里的画笔刷头因过于用力而劈了叉,“你喜欢她?”

盲人拧起眉心,想了想,最后欧颇为失落的样子,“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画家放下画板和笔,朝盲人走去,用力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面向着自己:“那,我教你?”

盲人顿了下,语气慌乱,“您、您继续画吧,别管我了。”

画家拿起桌上洗净的樱桃……房间内没有樱桃,只有昨夜许灼未吃完的草莓。周椋挑了一颗小的,放到许灼的锁骨处。

许灼被草莓的凉意冻得一抖。

周椋用力扯过许灼的椅子,让其靠在床边,自己则坐在床沿,从背后环住了许灼的肩。

附身,亲吻草莓。

咬走这颗甜果时,舌尖轻触许灼锁骨轻薄的肌肤。

许灼犹如触电般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夹住腿。

“你怎么……”

虽说原剧本确实是如此写的,但这是在试戏,他没想到周椋当真做到那一步。

画家用指腹抹过他锁骨处的唾沫,“我的模特要动人,才能创作出动人的画。”

许灼的心跳漏掉一拍,如果剧情继续真实地走下去,下一步,画家会用巧舌充当蘸满颜料的湿润画笔,在他身上游走。

他能感受到周椋靠得更近了,炙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

下一瞬,周椋吮住他的耳垂。

许灼被缚住的手几乎是同一时间握紧。

周椋的舌尖在他的耳垂轻轻画圈,挑逗缠绵。

许灼说过,耳朵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加之眼睛也看不见,耳朵的刺激瞬间放大数倍。

他的腹部开始灼热。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周椋这是在干什么?不是按剧本么。

许灼想要出声问他,张开嘴的时候恰逢周椋舌头掠过一下,他发出的声音就像在shen • yin,赶紧把嘴巴闭上。

周椋犹在戏中。

他伏在许灼的耳边,“你呢,对我什么感觉?”

许灼用指甲掐着掌心的肉,竭力让自己找回点神智,“我只是觉得我们很像,都失去了观察世界的能力和眼睛。”

画家吻过他的耳朵,“不,你喜欢我。”

许灼方寸大乱:“我、我只是喜欢和你待在一起而已,你不会像别人一样用一样的方式对待我。”

画家说:“许灼,你眼盲,可你的心更盲。”

许灼刚欲接台词,忙指出:“你称呼用错了。”

周椋默了两秒,方才道:“是么。”

许灼继续演戏,盲人因为羞恼,红晕从脖子弥漫到胸口,“还画吗……”

画家反问:“画画,还是画你?”

盲人从未和人有过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心底满是欢愉,他的脚趾用力地抓着鞋底,“可以都画吗?”

许灼特别喜欢下一句台词,画家会抓住他的头发,“如果你能看见,你脸上才是真的喜欢。”

周椋却从后面单手揽住他的前胸,作依偎状:

“如果你能看见,我脸上的画作,名为喜欢。”

许灼愣住,一时竟分不清是戏还是现实。

一场戏终,周椋没有立刻放开手,而是保持着亲昵的姿势。

最后是许灼哈哈大笑两声,“台词改得挺好,差点给我都说感动了,回头和彭潇阳建议,这句就这么改!”

周椋收回手臂。

许灼转了转手花,“快给我松开,手麻了。”

周椋沉默着给他松绑。

他迫不及待地拔下眼前的领带。

这时,敲开门声忽然响起。

“我靠——”

吓得许灼一个鲤鱼打挺蹲到椅子上,试图用屈膝挡住没穿多少布料的全身。

肩膀被周椋摁住,示意他去看看。

周椋把他的手上的领带解绑后,快步行到门口,确认房门已从内部反锁,“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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