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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离开,也要好好告个别。
他仍然爱徐北,这点毋庸置疑。
但被尊重和认真对待,于他而言,同样重要。
中途,徐立国给他打过很多电话,其本意无非就是鼓吹着让他卖股权。苏砚明说了他不卖,但徐立国还是不死心,一天三四个电话的轰炸。
苏砚最后索性就不接陌生人的电话,不看陌生号码的短信,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不是他对徐北还有旧情,但单纯宏市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
就算他和徐北分了,他也希望宏市能越做越好。而不是落入到旁人手上,成为报复或利用的工具。
再次拉黑掉一个陌生电话后,苏砚起身,他发现家里处处都有徐北生活过的影子。
双人的电动牙刷、剃须刀、浴巾毛巾,曾和徐北一起躺过的床,看过的杂志,滚过的沙发,坐过的餐桌,以及一起挤过的厨房。
苏砚盯着那些家具看了好半晌。
叶晓琳给苏砚打过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他最近心情怎么样。
显然还在担心他上次求婚失败那件事,对他产生的影响。
苏砚笑,他觉得他是时候该给自己放个假,回家陪陪父母,顺便进行脱敏治疗,他总得走出徐北带给他的阴霾。
听到苏砚要回家休息,叶晓琳很开心,忙说这就去帮他收拾房间。
第二天,苏砚简单收拾了些行李。
已经快到初春了,担心花粉过敏引发哮喘,苏砚还在外套口袋里放上了哮喘喷雾。
他在屋内环顾一圈,将他和徐北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再仔仔细细看了遍后,他提着行李箱出了门。
南城地界小,北城飞南城的航班,每天就两班,一趟在上午,一趟在傍晚。
早起太难,苏砚订的是晚上的航班。在此之前,他给linda发了条消息问徐北在公司吗,linda回复说徐北这几天都没在公司,她也不知道徐北在哪儿。
苏砚虽不明白徐北为什么不去公司,但他大概也能猜出徐北在哪儿。
在离开北城前,他得去趟徐北家,他需要把他的离职手续全部亲手交给徐北,拍照记录,之后不管徐北同不同意,他都可以直接离开,公司无权追究他任何责任。
这于规定也是合理的。
徐北在北城的家离苏砚家很远,打车花快100。
路上,司机频频看向后视镜,说好像一直有车在跟着他们,但他也拿不准。
苏砚回头看了看身后车流,没有发现异常,他就只当是司机看错了。
下车时,苏砚看着陌生的小区环境,心头思绪万千。
他曾经尽管知道徐北住在这里,但他一直都很少来。
他始终想着,等徐北那天愿意主动确定两人关系后,他再光明正大地搬过来。
所以,他一直纵容着徐北来他家过夜留宿,他却从不主动来徐北家。
只是没想到他这次主动的来徐北夹,竟是同徐北做最后的告别。
走到徐北家门前,苏砚抬了好几次手,在第四次时,才终于鼓足勇气,敲了下去。
隔了很久都没有人开门,苏砚知道徐北家外有摄像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门外的一切。于是,他冲着摄像头扬起一个礼貌又标准的笑意。
徐北终于来开了门。
哪怕是在家,他的穿着都很一板一眼,睡衣的扣子都会系到最上一颗,露出修长好看的脖颈。
不管是看过徐北多少次,苏砚都得承认,他对徐北始终都有心动的感觉。
他冲徐北笑了下,举起手上的文件,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丝毫听不出来有任何的怪罪之意,“看到你一直没有批我的离职手续,怕有什么意外,我就想着亲自把文件送过来。”
徐北的视线扫过他手里提着的行李箱,他心里空了一拍。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一顿,转身走向房内。
苏砚在门外停了几秒,在猜出徐北的意图后。他顿了下,提着行李箱进入了房间,站在鞋柜前,他问徐北,“需要换鞋吗?”
他的语气太过疏离客气,脸上的笑意也是徐北从未见过的生疏,神情模样真的像是一个来做客的客人,而非曾经同他肌肤相贴的亲密爱人。
徐北心里不舒服,他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不用。”
“好。”苏砚应下,他将行李箱立在一旁的鞋柜上。
屋内有些热,他便脱了外套,整齐地叠好放在行李箱上。随后他整理了下衬衣衣摆,这才走到徐北面前,弯腰将离职文件递到他面前。
徐北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也没看文件一眼。
“抱歉,我需要先拍照记录一下,证明我确实有将这些材料交到你手上,以防后续再出现任何纠纷。”苏砚拿出手机对着徐北和桌上文件拍了张照。
徐北下意识地侧头挡过拍照,他话中温度又降了几度,“你什么意思?”
苏砚拍完照后,他收好手机,笑笑,“来办离职啊,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就非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苏砚像是一点脾气都没地冲他笑道,“那你想让我和你怎么说话呢?”
徐北从来都是个目标坚定,野心勃勃的人。算不上热衷主动,但也不算是被动的人。
但在面对苏砚的问题上,他始终在选择逃避解决。
就像过去很多年一样,他只要一回头,他便能看见都正站在他身后,笑着看他。只要他冲苏砚微微伸手,苏砚就会千难万难地奔向他身边,给他一个温暖且巨大的拥抱。
在苏砚面前,他永远可以逃避和被动,苏砚会包容他一切的一切。
但这次,好像却不一样。
其实,在和苏砚冷战的这段时间内,他其实有想过去找苏砚。
可每当他真的将电话拨给苏砚,或者想要去找苏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