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伴
玉梓看上了一辆哈雷,他高兴地指给山吹望月看,自认为还很年轻的半妖听完之后把玉梓拉到夏油杰跟前。
“我去刷卡,你看着杰,丢了的话你也别想留下了。”山吹望月一脸微笑。
看在摩托车的份上,玉梓认真点头。
东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总是会有那么一种意外让人遇见不想见到的人……或者妖怪。
“咦?这不是四国的狸猫?”
玉梓耳朵动了动,默默回头,看到了笑眯眯的奴良组大妖怪。黑发的滑头鬼穿着一身浴衣,身边跟着大名鼎鼎的常州弦杀师首无。
“奴良组二代目大人。”玉梓木着脸打招呼。夏油杰则是躲到了玉梓身后,小心地探头望着他们。
“人类小孩?”比起狸猫,自然还是跟着狸猫的夏油杰对于奴良鲤伴来说更稀奇一些。
他低头,看向夏油杰,闭着一只眼,脸上笑意盈盈,“你好呀。”
“你…你好……”
不是所有的妖怪都会像山吹望月那样把妖力收得那么彻底,他有自己的理由。而奴良鲤伴不用,他是众所周知的半妖。
理所当然的,在夏油杰眼中,黑发的滑头鬼周围的妖力清晰可见。哪怕奴良鲤伴的微笑是善意的,是温和的,但是那周围凝聚的作为奴良组二代目、作为现世里最强大的几个妖怪之一的畏,依旧让夏油杰有那么一些害怕。
“杰。”
所以当山吹望月叫他的时候,男孩真实地松了口气,连忙转身跑了过去,站在山吹望月身后,抓着他的袖子,然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又看了过去。
“这孩子很有天赋,不过胆子不大,让你的畏给吓住了呢,鲤伴。”
跟奴良鲤伴总是黑色打底加上暗色花纹不同,山吹望月的外褂一向颜色很鲜亮——至少奴良鲤伴见到他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无论是深红色还是宝蓝色,山吹望月都穿过,可以说是风格多变,花里胡哨。
今天也是一样,深红色的外褂上绣着明艳的黄,花朵层层叠叠地盛开,却并不显得繁琐俗气。
狐狸面具下的眼眸里笑意不见眼底,面具上勾勒的红色花纹就在眼底,衬得那双金色的眼眸愈发明亮,好似漫山遍野盛放的山吹花。
奴良鲤伴面上微笑着,心里却叹了口气。
所以自打那以后,他其实不怎么跟山吹望月见面,也不怎么拜访他的私宅——纵然里面存有不少好酒,可是只要看见那满院子的山吹花,奴良鲤伴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他其实想过让山吹望月别养山吹花了,但是这话实在没有理由。
妖怪一向随心所欲,恣意妄为。但是奴良鲤伴还记得,他小时候跟着奴良滑瓢去望月宅里的时候,那些花就在了。
真要算起来,那些常开不败的山吹花怕是比奴良鲤伴活的时间都要长。
“望月,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最终,奴良鲤伴朝他笑了一下。
“虽然东京是你的地盘,但是我也是能来逛的吧,只是带孩子来玩而已。”
“当然欢迎啊,要不要等会顺便再去奴良组坐坐?”
“那就没必要了。”山吹望月摆摆手,笑吟吟地拒绝了他。
虽然面前的奴良鲤伴在血缘上其实是他父亲,但是按照彼此认知里的身份,望月其实比奴良滑瓢还要年长一些,是平安时代就声名鹊起的大妖怪,只不过行踪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是失踪专业户。
只要他老妈山吹乙女不知道,山吹望月不介意跟奴良鲤伴针锋相对,把他怼上天都没问题。
不过现在明面上是长辈的人是他自己,所以要矜持,要稳重,拿出大妖怪的风范来。山吹望月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首无在一旁安静地就像一个摆件。如果要是之前只有玉梓的话,他或许还会说上几句话,但是现在是奴良鲤伴和山吹望月的场合,只要没有起冲突,首无一般都不出声。
他是二代目的百鬼,就没见过山吹望月几面,这位望月组的首领则是在奴良组刚成立不久的时候就与奴良滑瓢相识了,不能丢鲤伴大人的脸——首无是这样想的。
“那是谁啊?”走出了店面,路过了奴良鲤伴好久,夏油杰才开口问。
“奴良鲤伴,奴良组的二代目,要是有危险的时候遇到他求救就好了,他不会不管的。”山吹望月这么说着,摸了摸夏油杰的头。
“虽然你这么说没问题,但是,望月大人,你这样很没有关西妖怪首领的气势啊,拿出大妖怪的魄力来!”
出生四国的小狸猫握紧拳头,不满地抗议。
山吹望月哦了一声,看向旁边的玉梓,觉得他这说法还挺好笑,便顺着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给杰介绍鲤伴呢?”
“嗯……”玉梓被山吹望月这么一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反正不能说得这么友好吧。”
“同样都是妖怪组织首领,怎么就不能说得温和点了?大家都是难得现在还存在的妖怪嘛。不信的话你回去问你父亲。”
“是这样吗?”小狸猫显然被他忽悠住了。
“当然啦,走吧,我带你们去吃午饭。”山吹望月轻轻拍了下玉梓的头,得到了小狸猫气鼓鼓地一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