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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尚峰凝神细看,她手里的塑料叉子一扔,转身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果切,悉数递给了他:“全吃掉,浪费一块就割你一寸舌头。”
尚峰托着果切的手险些没拿稳,他忙用两只手托住果切盒底,闷闷地哦了声。
引擎启动离开前,尚峰咬着第一块喂进嘴里的哈密瓜又转头回望了眼。
站在路口的水果店老板捧着一盒切好的果切,正四下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尚峰回想起曲一弦刚才一连串反常的举动和反应,收回视线。
低敛眉目时,眼里有像镰刀弯一样的光,一闪而过。
……
回营地的路上,曲一弦一言不发。
半路尚峰更改了目的地坐标时,她也只是冷冷瞥了眼,意外地没计较,也没出声嘲讽。
这样的平静反而让尚峰惴惴不安,坐垫下如有针刺,正随着颠簸的搓板路一下一下地顶着他。
尖尖的,刺刺的,不知何时会刺入皮肉里的不安和恐惧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
所以当即将靠近营地的最后一段无人区里,曲一弦停车,要原地休息时,尚峰紧绷着的弦一下就松懈了。
小曲爷说是原地休息,实则是打算敲打敲打他。
尚峰不傻,他心里有计较有猜测,几乎是主动地提及道:“裴哥只给了一把防身的小刀和卫星电话,除了让我在路上盯紧了回去汇报以外,没有别的任务了。”
曲一弦挺满意他的识趣,她敲着方向盘,问:“那你回去怎么汇报?”
尚峰嚅喏了下嘴唇,瞄了眼傅寻:“我不说可以,可那只貂……”那只貂是活物,又那么肥一只,想带回车队还瞒住裴于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是他愿意不说,这貂的存在也说明了今天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到时候,他这同流合污的叛变罪可严重多了。
“貂你用不着操心。”
傅寻看了他一眼,语气颇淡:“它不会让裴于亮发觉。”
尚峰还是有些狐疑,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抱了保留的态度。
但眼下,他也不愿意得罪曲一弦,沉着眼,瓮声瓮气的嗯了声,跟委顿了似的,委委屈屈地缩回后座的角落里。
……
回到营地,是下午三点。
裴于亮停留的位置是一座古迹遗留下的烽火台,土坯被风沙馋食,塌了大半。
这种暴露在阳光底下又没保护单位重视的古遗迹,向来都逃不过最后风化的结果。
她把车停在巡洋舰车后,临下车前,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尚峰。
后者接触到她的眼神,下意识移开,不敢对视。
裴于亮半小时前就接到了尚峰的报信,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