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客厅端景柜前的墙上,夏令营优秀学员奖状还挂着,任延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把玻璃相框摘下。
安问无声打字:“裸.照?”
任延想撬开他脑壳看看他脑回路了。
安问善解人意:“没关系,这是你的自由,我什么都没看到。”
任延把相框收进抽屉里,在偏厅的药箱里翻找一阵。安眠药是大可不必的,失眠的话,吃褪黑素就可以了。他没给多,半瓶里大约是三天的量。
安问看着小药瓶上的“非处方药物”四个字,心情复杂。
这tā • mā • de明明在药店就可以直接买到。
任延看穿了他的不爽,失声笑了一下,“我没说药店不可以买,反正你只是失眠,这个就够了,我每次倒时差都是吃这个。”
安问:“可不可以多给一点?”
任延:“不行,怕你乱吃有危险。”语气温和地补充:“吃完了可以拿着瓶子去药店找。”
白折腾一趟,还倒欠人情,安问气鼓鼓地从沙发上起身,攥着小药瓶走到玄关。
“喂,不说谢谢吗?”任延散漫地叫住他。
安问脚步顿住,转过身打手语,就是看着不太情愿,唇倔强抿着。
“不用谢怎么说?”任延揣着兜,似笑非笑的,隔着玄关走廊与他对望。
安问微怔,神情不自然,但仍乖乖地打了。这一次,他的手语语速显然慢了一些。
任延看一遍就记住了,两手伸了出来,不太熟练地复制了遍他的动作。平常挺盛气凌人的,这会儿透着满满的不确定性:“这样?”
安问忍不住笑了一下,唇角向上抿起,点点头。
他笑起来跟小时候一样,如同DNA,刻在了任延业已淡漠的记忆中。
关门声轻叩,但锁未扣上,任延说了句“没关系”,安问便走向电梯间。
任延肩膀上的痛已经火烧火燎了,刚才着急出来见人,主任医师说要给他推药他都给拒绝了,现在自食其果,他兜头脱下T恤,把刺鼻的药油倒在掌心。
“操——”他紧抿着唇,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漂亮的背部肌群上,受了伤的部位已经肿起,一片红肿中,青紫淤血瞩目。
安问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该退。
对流风吹起了任延的额发,察觉到门开了,他回过头,看到去而复返的安问:“怎么回来了?”
安问指了指伞。他忘记拿伞了,黑色的遮阳伞,就靠在玄关里侧。
任延站起身,挂在沙发上的T恤被他的动作滑落地上,随着走动,他上半身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人鱼线延进灰色运动裤的抽绳束腰中。安问目光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低着头,等任延把伞交到他手中。
结果掌心里被塞进一瓶药油。
安问:“?”
任延轻轻一撇下巴:“来得正好,帮我上药。”
不是,你怎么这么坦然啊?!安问攥着玻璃瓶,冷冷地瞪着任延,听到任延笑了一声:“干嘛?就当谢谢我,行么?”
确实唐突了些,但伤在肩膀靠里侧,他自己上药确实有点难度,要磨蹭到任五桥回来,他能被打成二级残废。